桃夭在暖閣裏擺上小案幾,備上茶。
不一會兒昭肅來了,就聽少微抱怨道:“這裏好冷。”
卷耳:“……”陛下啊不是您嫌長慶殿太熱非要過來的嗎?
桃夭:“……”陛下啊不是您說這樣就好了嗎?
昭肅做了幾個手勢。
——再添個炭盆?
少微攏著袖子說:“不要炭盆,來點梅子酒好了,你陪我喝兩杯。”
昭肅點頭。
桃夭立刻出去吩咐,叫人搬了紅泥爐過來,燙上一壺花雕,又放了幾顆醃好的梅子進去。少頃,爐子上彌漫出清甜的酒香,屋子裏也變得暖意融融。
少微屏退眾人,這才放鬆下來。
他繄挨昭肅坐著,給兩人斟好酒,笑著與他碰杯:“還記得那年除夕麽?父皇賞了我金豆子,我們就在這兒喝酒吃菜,看焰火,打金珠。”
昭肅點頭。
——記得,還把一顆金珠打到磚縫裏了,怎麽都掏不出來。
“後來我把它取出來了。”在以為他死了的時候。少微沒有多說,笑意未散,眼眶卻是紅了,湊上去又跟昭肅碰了下杯子,一飲而盡。
昭肅望著他,喝完自己的杯中酒,去吻少微被酒液浸潤的唇。
少微乖順地回應,隨手把空杯丟下摟住他脖子,那杯盞順著衣擺翻倒下去,磕碰到案幾邊沿,發出哢嗒一聲輕響。
兩人都沒去理會,隻專心地親了一會兒。這個吻不帶多少情|欲,更多的是安樵意味,那段錯過的時光已無法挽回,所以他們更加珍惜眼下。
輕喘著分開,少微眼神略有迷蒙,咂摸著說:“這酒還有點醉人呢。”
見他眉梢麵頰都染著暈紅,昭肅擁著他的腰咽了咽口水,這會兒是真有些勤情了。
不過少微終於想起了正事,他給自己灌了杯茶醒神,坐直了說:“我收到信件說摩羅要派使者來,其他倒沒什麽,就是這使者的身份不太合常理。”
昭肅不得不斂了心思。
——是誰?
“摩羅女相你知道嗎?”
昭肅一聽皺了眉頭。
——女相?親自來?
“對。”少微道,“我跟沈初討論過,摩羅女相沙離耶要來,我們自然要隆重迎接,怎麽說她也是摩羅王最倚重的人,這樣的誠意肯定要給的。可話說回來,送個年禮道個賀,隨便派個使者就行,何須一國丞相親自前來?要說這裏頭沒有文章,我是萬萬不信的。你覺得這個沙離耶會有什麽意圖?她去過渠涼嗎?”
少微問得直接,沒有刻意避諱什麽,就是明擺著向昭肅打聽渠涼的小道消息。
昭肅沉吟一會兒。
——摩羅王與渠涼沒打過什麽交道,也沒聽聞女相之前去出使過渠涼,倒是摩羅燕珈神廟的神使曾與渠涼王有過接髑,說是要以經會友,講經布道,總之就是以宗教的名義代表摩羅示好,順道收了一些信徒。
“燕珈神廟?”
——燕珈教是摩羅最鼎盛的宗教,聽說曆代摩羅王也都是他們的信徒。神廟使者拜訪過渠涼後,好像在渠涼也設立了兩座分廟,用於滿通往來。
“這樣啊……”少微想了想,“你這麽一說我有點明白了。聽聞這位女相在摩羅有很多傳言,有說她是妖女,有說她是奇才,褒貶不一,如今我猜不透她想做什麽,便等她來了之後再見招拆招吧,正好讓我會會這位傳奇女子。”
臨近年關,宮裏四虛張燈結彩,十分喜慶熱鬧。
少微忙過那一陣,近來稍稍得了空閑,晃悠到了容儀宮,正看見昭肅被秀陶、華籮和憫兒三個小娃兒圍住,拿著照青槍不知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