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抑著聲音問:“不是啊……許燦,不應該是你端茶倒水伺候童老師的嗎?”

“你怎麽回事啊?”

許燦:“……”

她反應了兩秒,感覺這話怎麽那麽耳熟??

童明月很快接完電話回來。

看著桌上的半壺紅茶和一些咖啡,拿起旁邊的空茶杯,溫和地問:“喜歡喝紅茶還是咖啡?那邊有咖啡機,我幫你倒一杯嗎。”

“不用不用,”徐倩雯誠惶誠恐,見邊上已經有杯倒好了的紅茶,忙拿起來說,“我喝這個就好。”

說著就端起來喝了口。

她口渴了一路,沒兩口就把那杯茶喝掉大半。

童明月愣了下,有個想要攔的勤作,但沒攔住。

她於是把甜點架往她那兒挪了下,隻說:“吃點蛋糕吧。”

許燦笑瞇瞇地問:“我老婆泡的茶好喝嗎?”

徐倩雯點點頭,張開口,還沒有來得及花式吹。

許燦笑嗬嗬,非常樂不可支地告訴她說:“你喝的那杯是洗茶水。”

徐倩雯:“……”

第64章

童明月從一個咄咄逼人的小丫頭片子,在周圍師長的關懷和諄諄教導中慢悠悠地長大,手中的鉛筆換成鋼筆又變成簽字筆,漸漸內斂許多。

一直刻苦,也一直很優秀順遂。

到讀博,才遇到了她最大的重挫,那段時光不願回想,雖然表麵上的結果隻是一個課題沒有做出成果中途換一個課題繼續而已。

背後是無數個不眠不休、難以入眠的夜晚,無論想了多少種辦法,嚐試過多少種努力,沒有進展就是沒有進展。

每個離成功不遠的信心滿滿,都會迎來下一次的失敗。

最後是導師強行把陷進去的她拉出來,拍著桌子說要麽換課題要麽換導師。勉強止損。

童明月接過新的課題,就跟著導師來到了家鄉附近的小城市做新項目,那段時間,理應是繁忙艱辛,但回憶起竟是十分清朗美好的。

因為有那麽一個孩子的存在,叫許燦。

她對你的喜歡,雖然不說,卻能眼睛裏看出來。

明亮清澄的眸子,望向你時總微微彎著,黑白分明,透著一層亮亮的水光。可愛得能咬人。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單單在她的課上成績退步得明顯。

童明月那時也沒有經驗,想著一個總是成績前列的優等生,短期內隻有單科成績大幅度往下掉,隻可能是她這個代課老師的教學有問題。

她做過反省,甚至還寫過自我檢討分析原因。

在班裏別的學生成績都是穩步上升的趨勢的情況下,她把許燦單獨拉到身邊來,開小灶補習,一題題分析是哪裏的問題。

許燦是那種非常聰敏的小姑娘,雖然有時候不知道她小腦瓜裏在想什麽。

教她功課,絕不是什麽苦差,反而還能有種輕鬆輸出知識的成就感。

其實再難的題目她也不是沒有辦法做,可考試時該丟的分還是丟,歸根到底,就是她對化學這一課,太漫不經心。

童明月沒有好的辦法,隻能先穩住她的基礎別拉下來,再想辦法昏一昏她的小浮躁。

結果,還沒有什麽進展的時候,原先的老師就很快回來了。

代課的時間比童明月原先想象的要短,也快很多。

最後一節課是在早上的第二節。

許燦沒有來,她請了病假。

班主任說隻是發燒,不嚴重。

童明月就想,那麽她下午應該會回來上課。

本來中午就該收拾好東西走人的,她鬼使神差地答應辦公室裏其他老師的約飯,想著再晚一會兒走。

她想跟她說要好好學習。

想跟她說,下次化學不許考得比數學低。

想……

想再見一麵這個小姑娘。

結果在辦公室待到滿室深橘的晚霞,沒有等到她。

再見是在鬆江大學的步行街。

從小禮堂到食堂的路上,走過很多帶著新生辦理各種手續和入住宿舍的學生們。偶爾有本係學生看見她,會打招呼。

她點點頭,望過去,不自禁地彎了下唇角。

竟又見麵了。

很多很多年之後,童明月還能清晰地回憶起當時的畫麵,日光融融,風刮過帶著地上的樹影團團晃勤,落葉都拂到角落。

那頭亭亭站著的,是當年那個別扭的小姑娘。

出差回來,發現新搬來的對門鄰居是她。

童明月起初是怔愣,內心高興的同時難免伴隨著別的想法,巧合背後總是有原因的。巧合到一定程度,就不能用巧合來簡單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