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隻看秦競生的人高馬大,又說是秦梓恒的兄弟,隻好硬著頭皮,講了事情經過,“打仗這幾年,私塾裏好多學子退了學,去了隔壁武館學武!去年唯一的夫子也得病死了,這才沒有辦法,請了秦夫子來…… ”
那人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害怕地看著台階下的眾人。
“你放屁!他秦梓恒算個什麼狗屁的夫子!我們不念了!你趕緊把我們的束脩退回來!”
“他為什麼不能當夫子?”
“他吃喝嫖賭樣樣都沾!他這樣的人,怎麼配為人師表!還不把我家孩子教壞了!”人群裏有人說明了原因。
“不知道是誰傳播的!壞我們書院的名聲……”身後的男人補充。
秦競也一時為難,秦梓恒之前確實幹了人神共憤的齷齪事,他沒辦法為他的過去辯解,可是,“大家息怒!我這兄弟前些年確實年少不懂事,幹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我不為他辯解,想必大家都聽過一句話,叫浪子回頭金不換!他這些年一直安於庭院,已為人夫人父!請大家給他一個機會!”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對啊!對啊!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他在書院教書,教的怎麼樣可以問問孩子們!也請大家監督他,如果他再犯之前的錯,請各位告知與我,我一定好好教訓他,並且為書院另請一位夫子!”
“我們怎麼找你!”
“永安巷平安繡坊!周婉是我娘子!”
“什麼!他就是秦競?不可能吧!秦梓恒怎麼可能和秦競是兄弟!”
底下人群議論紛紛,有猜測、有質疑。
秦競將腰中的令牌掏出來,給大家展示,“如假包換!我確實是秦競!秦梓恒也是我如假包換的兄弟!”
底下的人已經有鬆動的跡象了。
秦梓恒看著秦競為自己據理力爭,羞愧難當,正要出去硬氣一回,說這個夫子他不當了!被人死死拽住。
“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他現在的娘子楊淮,“你想幹什麼!”
“我……我出去給他們說我不當這個夫子了!”
“我知道你心氣高,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恨我,可是我們不能不管磊兒的死活吧!”楊淮眼眶發紅,死死攥住秦梓恒袖子的手泛白。
“你在這裏待著!我出去!”
楊淮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二話不說,直直跪在大家麵前。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見她眼淚簌簌往下掉,顫抖著肩膀,“各位大哥大嫂們!請你們息怒!聽我說幾句!我是秦梓恒的妻子!我是個苦命人~從小被賣進娼門,遇到了夫君好心幫我贖身~”
“夫君也是因我受傷~如今他好不容易尋了個活計~如果斷了他的生路,也是斷了我們一家三口的活路~求各位給夫君一個機會!”
說完,重重地在地上磕響頭,一個接著一個。
直到額角磕出了血,順著臉頰流下來。
“要不然……我們就給秦夫子一個機會吧!佛語有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看在他們不容易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