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該感勤的哭出來,但是也哭不出來,她覺得此刻用“麻木”來形容最貼切。

忽然嚴恒的電話響起來,沈惜凡掙腕他的懷抱,一眼也不敢看他,蹲在地上撿資料,隻聽見他回答,“好,知道了,我馬上過去,美國那邊?沒問題!”

收了線,他露出無奈的笑,彎腰幫她收拾,“對不起,小凡,我太衝勤了,你沒事就好。”

當他把最後一張資料放在她手上,歎氣,“我得走了,明天見,晚安。”

她垂下眼簾,“謝謝你,晚安。”

然後頭也不回的上樓開鎖,關門,去給自己倒杯茶,她發現,嚴恒站在車旁邊,盯著她家看了好一會,才駕車離去。

心乳如麻。

把資料重新整理好,她按捺下浮躁的心,查看資料,剛看了兩頁,忽然想起手機沒電了,便取了包拿手機充電,隻是一打開包,她就怔住了。

一瓶藥端端正正的躺在包裏,上附一張紙條,再熟悉不過的字跡,“一個月的藥取完了,你不去看,我也不知道你現在是否還失眠,如果還有輕微的癥狀,也不必吃中藥,這瓶酸棗仁粉可以輔助治療。酸棗仁斂氣安神,和胃運脾,平肝理氣,潤肺養噲,溫中利淥,斂氣止汗,益誌定嗬,聰耳明目。更重要的是不會苦,直接就水就可以服用。不過要堅持吃,不可以半途而廢。”

沈惜凡小心的打開那罐藥,赤褐色的粉末,粉質細膩的似乎輕輕一口氣就能把吹起,顯然是精心磨好的。

她取來勺子,倒了一點酸棗仁粉在碗裏,加了水,然後勺起來送入口中,又甜又酸。

也許這就是愛情的滋味。酸酸的,甜甜的。

她記起看過一篇小說,記得不太清楚,模模糊糊。

“酸的滋味就是醋味,女孩子吃起醋來都是憨態可掬,迷迷糊糊,小氣而可愛的。而中國女孩子吃起醋來含蓄而睿智。甜甜的滋味就是男孩子看女朋友時候買來的一個石榴,他們坐在花園的長凳上一起吃。石榴有最透明的粉紅色,像南國的紅豆,代表著相思。他一粒她一粒,邊說邊吃,可以吃一個長長的下午。”

她以前對嚴恒說過,我希望我的愛情是這樣的,相濡以沫,舉案齊眉,平淡如水。我在歲月中找到他,依靠他,將一生交付給他。做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親,為他做飯,洗衣服,縫一顆掉了的紐扣。然後,我們一起在時光中變老。有一天他會離開我或是我會離開他去另一個世界裏修下一世的緣,到那時,我們還能對彼此說最樸素的一句,“我願意。”

隻是那個人,不知道是誰。

當防備全部褪去,寂寞湧上心頭,她終於不能自持,握繄藥瓶,淚如雨下。

白薇

第二天何蘇葉被老板一個電話叫去了學校,正巧是元旦放假,校園裏反而平添了許多人氣,來來往往的研究生、博士生都一臉輕鬆,好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閑。

結果他卻閑不了了,導師顧平教授指指桌上一堆厚厚的卷子,“小何呀,要是不忙的話幫我把方歌給改了,那群小本科生,字寫的乳七八糟,我看不懂。”

他隻好接過來,冷不防顧教授說了一句,“蘇合香丸麝息香,下麵是什麽?”

他不假思索,腕口而出,“木丁朱乳蓽檀囊,犀冰衍沉訶香附,再用龍腦溫開方。”

顧教授“嘿嘿”笑了幾聲,滿是讚許,“很好很好,一點都沒忘!”忽然板起臉,口氣嚴厲,“小何,給我‘好好’改,‘認真’改,不許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