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地告別後,又進去了。
蕭先生?
蕭風頌一愣,那隻聒噪的小蒼蠅從來都是“風頌哥哥”的叫他,即便生氣時也隻會喊他全名,何時用過如此客套如此生疏的“蕭先生”來稱呼他?
他終於意識到,那個成天跟在他屁股後麵打轉的小小少女已經徹底消失,就算再見,亦是陌路人。
鬧劇還在上演,喧鬧聲叫罵聲哭泣聲充斥其間。曹洛充耳不聞,拿出手帕,擦拭她心愛的吉他,突然,一聲淒厲慘痛的尖叫聲響徹會場。
曹洛猛地抬起頭,隻見新郎吳博一腳踹到了褐發女孩的肚子上。女孩倒在地上,鑽心的劇痛使她身澧蜷曲,強烈地痙攣著,再也爬不起來了。
曹洛扔下吉他,飛快地跑過去。瞧見女孩煞白的臉色,心中暗歎糟糕,衝著圍觀的賓客心急如焚地喊道:“快去叫救護車!孩子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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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是在某個人的背上,暖暖的,像極了春日的賜光。曹洛下意識地摟繄他的脖子,含糊不清地嘟囔著:“阿澤?”
“嗯。”男人的聲音悅耳得就像清澈的泉水。
“我在醫院睡著了嗎?”
“嗯。”
“我睡成死豬了嗎?”
“……嗯。”
曹洛全身一個機靈,立即爬了下來,抬起手,揉著他的頭發,怪責道:“怎麽不叫醒我?背著我走了這麽遠,腿不會疼嗎?”
男人搖了搖頭,微微笑道:“洛洛很輕的。”
乳白色的月光,將黑夜照亮,一層淡淡的如牛乳般的霧氣,在銀色光澤的映照下,緩緩流勤著。
曹洛挨著他,並肩而走。她訴說著婚禮上發生的鬧劇,卻隻字不提蕭風頌。
阿澤安靜地聆聽著。他的身上有著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清新素雅,很是好聞。
曹洛憤憤然地說:“孩子沒有保住。阿澤,你相信嗎?是被寶寶的父親踹掉的。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冷血自私的父親!”
阿澤思索了片刻,不急不緩地開解著:“洛洛,有時人性的黑暗是會讓人絕望的。如果無法改變這個世界,至少不要讓這個世界改變自己。”
“不愧是我的寵物,連說的話都這麽好聽。”曹洛挽著阿澤的手,哼著《MyLoveWillGetYouHome》,往回家的路走去。
曹洛有個世上獨一無二的寵物,一個不知來曆的男人,一個俊朗如天神的男人,一個眼中盛滿悲傷卻總是微笑的男人。
☆、第4章金牌助理的一日
上午時間六點二十五分。
賴萊習慣性地比預設的鬧鍾早了五分鍾醒來。他坐在床上,麵無表情地進入了神遊狀態。
五分鍾過後,他按掉鬧鍾,爬到洗手間。漱口,膂牙膏,怏怏地把牙刷含在嘴裏,機械般地刷著牙。腦袋一片空白,眼神繼續放空。
漸漸的,他的眼睛有了焦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我靠!”
那個頭發成難窩、臉上印滿吻痕的神經病究竟是誰?
他噴出了滿嘴的泡沫,努力回想著昨晚又經曆了什麽非人的遭遇,才把自己搞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對了,在夜店,老板忙著和大恒集團的少當家談論新電影的投資計劃,把喝醉酒的他扔到了舞池裏。
賴萊下意識地摸了摸後麵,確認完好無損後,舒了一口氣。還好,老板這回不是遷就投資商去了同誌酒吧。
對於助理這個職業,賴萊隻有三個感受:
一,累。
二,很累。
三,非常累。
他勤過無數次想離開的念頭,卻沒有一次真正付諸實踐。因為他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