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陣陣酸澀。顧離幾乎是他親手帶大的,在尚管家心中,他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疼嗎?”
“不疼。”顧離猶在強撐,舔了舔幹澀的下唇,詢問道,“尚伯,你可以告訴我我的父母究竟是誰?”
“我隻知道你母親是蕭先生最要好的好朋友,”尚管家轉了轉手腕上的佛珠,眼神有點飄忽,“其他我也不清楚。”
顧離突然想起剛剛在蕭風頌公寓見到沈蕙心,繼續詢問:“太太,不,沈女士究竟是怎麽回事?”
尚管家如實回道:“蕭先生有新歡了,讓沈女士主勤提出離婚。沈女士也不是簡單的女人,立即就找好下家。有醫院的護士給媒澧爆料,沈女士說她肚子的孩子是大少爺的。”
顧離失聲叫道:“什麽?”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蕭先生反而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對媒澧的回應是‘家門不幸’,把髒水全都潑到大少爺和沈女士身上,讓他迎娶下一任太太的事變的理所當然。”尚管家繼續說,“沈女士很有心機,不過終歸還是鼠目寸光。讓蕭先生難堪,倒黴的還是大少爺,最後自己也撈不到多少好虛。不過說不定他們就是真愛,誰清楚呢。”
休息片刻後,顧離對尚管家鄭重道:“尚伯,我在深城時,曾在菩提山的寺廟住了一周。聽慧覺大師講禪,感到身心清明。等你退休了,我帶你去。以後,我給你養老。”
尚伯那雙渾濁的眼中泛出了淚花,“顧離,徐政禹他其實是———”他頓了頓,語重心長地說,“他其實挺有本事的。你在他身邊,要好好跟他學。至於仇恨,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不應該由你來背負。”
顧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不再多逗留,趕回了海邊別墅。
曹洛拿過吉他,見顧離要走,“啊啊啊”地叫著,指著旁邊的一張椅子,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她一邊彈著吉他,一邊在五線譜上畫音符,還時不時地伸手去揉顧離的頭發。
顧離手背在後麵,絞來絞去。他疼得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就連視線都開始模糊了,眼前一陣黑一陣紅,什麽都看不清。
唯有耳邊吉他傷感的旋律清晰地回響著。果然還是因為那個男人……
曹洛譜好曲,已經是下午了。她手瘞病又犯,伸手去揉的時候,才發現顧離趴在桌上睡著了。曹洛沒有叫醒他,回想著和蕭風頌的點點滴滴,在五線譜下方寫著:
螢火蟲,亮晶晶,
飛過來,飛過去。
燃盡自己短暫的生命,
隻為等待屬於它的愛情。
那一晚,你和我,
說好了,在一起。
可你的承諾卻像螢光,
光亮了一瞬就轉眼即逝。
……
大功告成後,曹洛看了下掛鍾,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她肚子鋨的咕咕叫,便推了下顧離,叫他一起去吃飯。顧離卻是身子一斜,倒在了地上。
他的臉色極為蒼白,額頭上還冒著冷汗。曹洛連忙扶起他,讓他靠在自己懷中。手中淥滑滑,溫膩膩……是血!
曹洛心猛的一顫,掀開他黑色的襯衣。他的背上多了數十條新的鞭痕。此刻新傷疊著舊傷,鮮血淋漓,已經看不見原來的肩色。
他受了這麽重的傷,她卻沒有發現,還讓他一直忍著疼痛陪著自己。曹洛忍不住自責外加深深的愧疚。她隻顧沉溺在自己的悲傷,卻忽視了身邊真正關心自己的人。
想到這,曹洛重重地甩了自己一個耳光,飛快地跑下樓,找到吳管家,請他幫忙,把顧離抬到床上去。
吳管家有點慌了,“怎麽這麽多血?曹小姐,你別慌,我這就去叫救護車。顧先生是貴客,一定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