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育課很快集合下課,解散後,我追上周嘉也的腳步,把飲料遞給他。
他接過看了一眼,沒說什麼,仍在跟旁邊的男生說話。我暗自期待他的反應落了空,也許他當時隻是隨便買點一瓶,過了那麼久,自然早就不記得。
我和張楠楠她們先回了教室,看了一眼黑板上寫的課程表,提前找出下節課的課本。
課代表在前麵喊著把上次做的卷子找出來,老師這節課講試卷。
這段時間做的試卷很多,堆堆疊疊放了很多試卷,我一時想不起來是哪張,埋頭在課桌裏找。一張張卷子翻開,都沒有什麼印象。
班上的人大部分都回來了,周嘉也才慢悠悠回教室。
他從教室後門進來,伸手摁了一下我的頭。
我茫然回頭,他已經邁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拉開凳子坐下。
轉過頭時對上我的兩眼茫然,他扯著笑,“看我幹什麼。”
我摸了摸自己的頭,反倒有些不確定剛才是不是他。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傻了,他看不下去了,無奈嘆氣:“逗你玩。在找什麼?”
“卷子,老師這節課要講。”
“噢。”
我還是沒找到,轉頭去看我同桌,卻發現我剛剛翻過的試卷裏都沒有這一張。我又把剛才翻過的卷子找出來,重新一張張找。
忽然周嘉也傾身越過過道,把一張卷子拍在我麵前。
我看著卷子上的題目,顯然是剛剛在同桌那裏確認過的那張。我鬆了口氣,驚訝轉頭:“我的卷子怎麼在你那裏?”
“你上次借給我的啊。”
他懶洋洋的語氣,而我毫無印象。
我借他東西的時候多了,由於他每次都會好好還我,久而久之,我也沒去惦記自己借給過他什麼東西。
他把卷子還給我的這一刻,我才忽然意識到這件事,我對他竟然有了信任。
老師來了之後就開始講卷子,我找紅筆標記錯題,翻了筆盒沒找到。
我猜又是借給了周嘉也。
已經上課了,我不敢直接叫他,隻好默默咳嗽。
好在周嘉也不耳聾,三番五次借過東西的交情,這種信號他一聽就懂。
他朝我眨了眨眼,問我什麼事。
我指了指筆,用口型跟他小聲說紅筆。
但他好像沒有聽懂,拿起一支中性筆問我是不是要這個。
我試圖再次大聲一點讓他聽見。
剛說完紅筆,講臺上的老師在這個時候說道:“下麵的同學不要講話,要講出去講。”
我頓時沒了膽子,閉口不言。
算了,先將就用著黑筆吧,隻是錯題不用紅筆標記有點不習慣。
老師繼續講題,沒一會兒,周嘉也隔著過道朝我扔過來一支筆。
正好落在我麵前,他扔得還挺準,但不是我想要的紅筆。我準備還給他,過道不寬,所以我也隔空扔了回去。
隻是我考慮到了力氣,但是高估了自己的準頭,筆一下子扔到了他手上。
驚險劃過,差點砸到的就是他的臉。
我自己被嚇了一跳,在他轉過頭時慌忙雙手合十不停道歉。
老師這時在講臺上發了脾氣,厲聲道:“我在講臺上大講,有同學在下麵小講,這麼喜歡講幹脆下麵的題你來。”
我一瞬間手腳發涼,僵硬著一勤不敢勤,大氣也不敢出,心跳因為害怕跳得劇烈。
但是老師這次是真的發了火,不像平常那樣隻是警告幾句。他把試卷往講臺上一撂,題也不講了,開始嚴厲批評班上的風氣。
我死死低著頭,害怕得手都在抖,提心吊膽地等待著最後會不會發難。
老師發完火,仍不覺得解氣,靜到極致的低氣昏裏,他說道:“剛剛一直在講話的同學自己站起來。”
我的心跌到了穀底,前所未有的感到天快要塌下來的恐懼。
教室裏一片死寂,沒有人站起來。
老師再次開口:“要我點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