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和樂融融,飯畢,王氏拿出來一個小包袱,裏麵是兩塊布,一塊青色,一塊藏藍。
隻不是普通的棉布,很厚實,閃著光。
楊氏下意識的接過來:“這是幹啥?”
李秋言道:“我娘說很適合你和爺爺穿,非要買來。”
楊氏心裏熨帖,李秋言又道:“要不讓我娘給你做了?剛好冬天穿,厚重。”
楊氏板著臉道:“你們忙活活的,我自己做就行。下次可別破費。”
雖說板著臉,李秋言卻看見幾道皺紋彎了起來,奶奶這是高興呢。
王氏和李秋言麻利的收了碗筷去洗,又擦幹淨了炕桌,這才告別。
老李頭半倚在炕上:“這日子,神仙也不換呀。”
楊氏嘟囔著:“看那點貓尿給你喝的。”
手撫著料子,臉上也笑開了花。
心裏對老頭子執意要分家的埋怨也少了些。
當家的說的對,遠香近臭,這樣也挺好。
老李頭翹著二郎腿,偷瞄楊氏,暗笑,老婆子天天爭競,還是自己眼明心亮。得意的唱起了曲兒。
這邊和樂融融,一家人踏著月色回家,隔壁的李向東家,氣氛卻很差。
今天李向東沒去做工,張氏也更是沒臉再去李向南家。
不出所料,今天張剛夫妻果然又來了,見李向東也在,便沒那麼強硬,但態度也絕對說不上好。
張剛和李向東打著哈哈,張剛婆娘拽著張氏便往一邊小聲道:“姐,那事兒咋樣了?”
張氏麵帶苦澀:“方子我是真弄不到。”
別說方子了,自己在家簡直都沒有站的地方了。
聽到這話,張剛的婆娘臉色就變了:“你真想讓我們捅給他們家不成?”
張氏苦笑,還用你捅嗎?
張剛也撕下了偽善的麵具:“姐夫,姐收了我們的錢,可不能啥事都不辦,就幹看著吧。”
李向東沉聲道:“那你們現在是想幹什麼?你要洗下水的法子,我們給你了,你要鹵湯,也給你盛了。現在再來訛人,有點不講理吧?”
再怎麼生氣,當著外人的麵,也是要護著張氏的。
張剛理直氣壯:“那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們銀子不是白花了?”
李向東氣笑了,本來就是銀貨兩訖的事,隻是因為張氏是瞞著自家人幹的,所以才一直受張剛夫妻拿捏。
現在和李向南家已經說開過了明路,還怕他們不成?
李向東本就長的人高馬大,比瘦小的張剛有氣勢多了,站起身拿著掃把就送客。
張剛看討不了好,拉著婆娘就要走,嘴裏還喊著:“收了我們十兩銀子就不管了,哪有這樣的,看來這事非要捅給李老三家了!”
看李向東不為所動的樣子,張剛也不敢得罪狠了,放了兩句狠話,就和婆娘去碼頭了。
生意再不好,再怎麼樣吵架,鹵好的肉也得賣呀。
這邊的張氏卻又哭了,若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她當時怎麼也不會糊塗啊。
現在的她是悔不當初。
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李向東剛才向著她,現在卻沒有一點耐心去哄張氏。
因為她把家裏攪得亂七八糟,李向東是真的煩。
現在,也隻是看著這麼多年感情的份上了。
李向東到底是心裏鬱悶。
無處可去,想來想去還是大踏步的去了山上。
山上的氣氛也很沉悶,李木和李林本來就因為昨天的事不知道說什麼好,李向南也很心煩,李向西本就不愛說話,而王大牛是個憨直的,隻有吳青偶爾會說幾句話緩和下氣氛。
見李向東來了,吳青忙開口打招呼。
隻是李向東也提不起精神來,幾人竟是沉默著幹了一天的活。
幹完活晚上回到家,李木和李林就回了自己屋。
李林倒是沒多大會就睡著了,隻是李木眼睛盯著茅草頂,怎麼也閉不上眼睛。
正房裏,李向東和張氏沒什麼好說的,張氏也不知如何解釋,心裏更加悔恨。
再聽到隔壁熱熱鬧鬧的聲音,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