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冰,我不賣。”

李秋言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的花孔雀似的男子,正搖著扇子從後麵轉了出來。

這冰鋪子裏冰盆擺的足,還搖扇子,也不怕凍著。

“這是何意?”李秋言不明所以,還從未見把顧客往外攆的。

夥計見狀低頭退下,杜昭陽卻跳腳了。

“郭長風,你發什麼神經,開門做生意,豈有你不賣的道理?”

郭長風扇子一收,臉色一沉:“我說不賣,就是不賣。”

轉而朝著李秋言冷哼一聲:“若不是跟著杜少爺一起來,說不得,還真能賣你一些。”

“我們之間的事情,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我說有就有,要買也行,別人買一兩銀子一塊,五塊起賣。你們麼,二兩銀子一塊,十塊起賣。”

“窮瘋了吧你,你們郭家沒銀子吃飯了嗎?”

二十兩銀子誰掏不起,這郭長風幹的這叫什麼事?杜昭陽口水狂噴。

李秋言這才明白,原來這人和杜昭陽是有些恩怨的。

她不卑不亢:“郭少爺,你們開門做生意,我們來了就是客,這樣做生意恐怕不妥吧?”

顧客就是上帝,這人懂不懂啊。

當然了,這冰價也遠遠超出了李秋言的想象,她是不會買的。

之所以還在這裏浪費嘴舌,無非是被杜昭陽感動到了。

沒想到,杜昭陽竟如此義氣,想來早上猶豫,也是因為這個吧。

杜昭陽雙目噴火,郭長風趾高氣昂,若不是那杜思陽,將自己看好的鋪子搶走,自己也不會和杜昭陽撕破臉。

杜昭陽看不慣郭長風那樣子,還要再說,李秋言搖搖頭,轉頭就出了鋪子。

郭長風還不依不饒,跟著攆了出來:“這冰隻有我郭家賣,一日不和杜家斷絕來往,這冰,你們一日就買不到。”

杜昭陽雙目噴火,還要再戰,李秋言搖搖頭,杜昭陽這才咽下了這一口惡氣。

等回到一品軒,李秋言也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由搖頭歎息,這郭家的格局是真的不大。

杜昭陽喋喋不休:“這人仗著有些東西隻有他家賣,可是猖狂極了,惹急了小爺,明年我也賣冰,賣糖,賣茶葉!”

轉而又有點抱歉:“要知道我就不去了,沒想到那麼巧,他正在店裏。你需要多少冰,我從家給你取。”

杜昭陽已經在心裏默默下定決心,自己連累的李秋言,自己想辦法補償,大不了自己房裏今年就不用冰了。

李秋言眉頭一挑:“那糖鋪子也是他家的生意?”

杜昭陽愣了一愣:“是。”

“那你們可是約定了不許賣這些嗎?”

“哪裏有約定,不過是他們專做這些,我們以酒樓為主罷了。”

這個事情原來是沒有約定的,不過別人做熟了的行業,旁人輕易也插不進去。

郭家也是有酒樓的,不過那生意嘛,就很一般。

也是別的掙錢多,這間鋪子的虧損不顯,才一直留著的。

李秋言忽而一笑:“那你想不想做他郭家的生意?”

“郭家生意?你是說糖還是冰還是茶啊。”杜昭陽撓撓頭:“那糖倒還罷了,我家也有些門路,隻是沒有用罷了。還有片莊子,那邊種甘蔗,還可以製糖呢!隻是我爹說和氣生財,那些甘蔗都直接賣掉了。”

“至於冰嘛,怎麼賣啊,他們都是之前儲好的,這時候賣,也來不及呀。”

杜昭陽還苦惱的皺起了眉。

李秋言聞言,心中一定。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不就是說自己的嘛。

沒想到,這杜家竟還種有甘蔗。

至於那冰嘛,嗬嗬,不巧,李秋言還真知道怎麼製。

可以說,這個是穿越女必備了。

自己前世沒少看小說,這個事情,簡直手到擒來。

李秋言笑的詭異,杜昭陽搓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不明所以。

李秋言卻不再討論這個話題,見洗好的麵糊,水已經飄浮上來了,就讓江哲把水倒掉。

自去做涼皮兒。

當然了,那做涼皮兒的工具,她是早就帶來的了。

一張一張透明的涼皮兒揭下來,李秋言將刷上油,等到做出了一大半兒,就先拌了幾碗給幾人吃。

杜昭陽吃了一口,心裏的火氣都消了一大半。

“李姑娘,做的可有多嗎?我爹和大哥都在,想必他們也會喜歡的。”

李秋言含笑點頭:“喏,都在那裏了。一會兒你拿走便是。”

杜昭陽看厚厚的一摞子涼皮兒,這才心滿意足的繼續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