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價,李秋言就有點驚住了。

京城居大不易,這個是自己早就知道的。

雖說早有預料,可這才是府城,價格都遠遠超出了李秋言的估計。

李秋言和江哲最後也隻看到兩個比較合適的,都是前鋪後院的小一樓。

鋪子不大,還沒有縣城胡掌櫃的店地方大呢,一個要價九百八十兩,一個要價一千一百兩。

李秋言手裏的銀子倒是也夠了,可把銀錢全用在買鋪子,總覺得有點虧。

這樣一下來,李秋言就考慮要不要先租一個,或者換個偏僻點的位置了。

江哲倒是也覺得租著方便,到時可進可退。

聽兩人這麼說,這牙行的夥計就有些微的不屑,這年代租鋪子的不比後世,租鋪子的不算太多,一般有些銀錢買鋪子的,那都是自家做生意或者安排了掌櫃做生意用的。

除非是那種位置不算太好的鋪子。

夥計說要回去找找看,李秋言兩人也隻得告辭了。

兩個人出去轉了一圈,也沒有什麼成果。

在路邊吃了些小食,李秋言覺得有點累,就回了一品軒。

傍晚時分,杜昭陽又帶著小廝來了。

和平時不同,一看杜昭陽臉上就帶著些鬱色。

“怎麼了?”李秋言端了兩杯酸梅湯出來,也給了聽風一杯。

聽風謝過李秋言,不過主子沒說話,他也不好多嘴。

杜昭陽看著杯子上飄著的金黃桂花,就喝了一口。

“裏麵放了冰?”杜昭陽一口下去,就有些驚訝。

李秋言含笑點點頭。

杜昭陽歎了口氣:“你去郭家鋪子買的嗎?”

“不是。”

杜昭陽這會兒看著怎麼怪怪的。

杜昭陽又歎了口氣,李秋言真是忍不了啦:“到底怎麼了?”

杜昭陽這才將原委道來。

原來,杜昭陽今天歡歡喜喜地帶著涼皮回去,卻見自家父親和大哥臉色都不是很好。

等到知道杜昭陽去郭家冰鋪被郭長風奚落,杜金鑫臉色就更黑了。

“郭家小兒,欺人太甚。”杜金鑫拍案而起,倒把杜昭陽嚇了一跳。

杜思陽冷笑一聲:“無事,這府城雖說隻有他家開店,可那別的地方也不是沒有賣冰的,離了他們家,還不用冰了不成?先用咱們家中的頂上,我這就出發去別處買,大不了就是路上損耗一些。”

杜金鑫搖頭歎息:“若是早些時候倒罷了,現在天氣都熱起來了,路上運冰恐怕要少了大半。”

杜昭陽心中感動,自家爹和大哥竟這麼關懷自己,僅僅是自己去買冰沒買到,大哥竟要親自去外地買。

“父親,大哥,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還是我和李姑娘商議後再自己去吧。不勞大哥跑這一趟了。”

杜昭陽自以為自己說的沒毛病,但是杜金鑫和杜思陽對視一眼,像看傻子的目光,他也看出來了。

莫非,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兒?

這時徐氏才拉著他去旁邊說了幾句。

一品軒掌櫃今日來報,約好的郭家冰鋪按日子送冰,這次竟推了兩天還沒送。

眼看著冰都快用完了,掌櫃便去催促,誰知那郭家冰鋪的人傲慢的很,隻說要讓杜思陽去見郭長風再議。

杜思陽倒是也去了,可郭長風意思是,之前那個鋪子,必要杜家原價轉讓,否則這冰,竟是不供應了。

若杜家不轉讓鋪子,那麼到時做什麼生意,郭家不但不提供冰,連生意也要給杜家攪合了。

先不說這鋪子杜思陽得來不易,那一品軒的冰,可眼看著就撐不住了。

可讓杜思陽把這鋪子交出去,杜思陽也咽不下這口氣。

聽了原委,杜昭陽氣的不行。

他本就是個衝動的性子,當下就要去找郭家。

這郭家欺人太甚,偏那郭家現在郭長風做主,杜金鑫想找人說說,也找不上。自家這時候上哪找冰?

前麵也說了,自家的冰也隻夠家裏用的,就算家裏今年不用冰,也供不上諾大的一品軒啊。

可這酒樓若是無冰,生意可怎麼著。

杜思陽態度很堅決,自己得的這個鋪子,就算是不用,就放在那爛掉,也不能給郭長風。

何況真開起來,郭家能來這邊搗亂,他就不能去郭家的鋪子搗亂了嗎?

誰怕誰啊。

他打算明日就去附近的縣城先找些冰往回運,就算是損耗一些,也不想受這鳥氣。

杜昭陽此時來了一品軒,已經是消完氣之後的鬱悶狀態了。

李秋言輕笑一聲,原來自己還覺得開冰鋪子會不會做的太絕,這下可是送上門來了。

“這算什麼事,你哥那個鋪子,剛好就賣冰用。”李秋言聲音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