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芳靜一家全都被發賣了。
不是姐弟兩人,而是一家五口。
兩人有爹有娘,還有個六歲的弟弟。
其餘三人不論,馬芳靜姐弟倆年歲正好,被看上的次數可不少。
為什麼這麼久還沒賣出去呢?
問題就出在,一家五口,死活不願意分開。
每每馬芳靜或者弟弟被看上,就想求著主家將一家五口一同買走。
說不好聽的,這年代買人與買牲口也差不了多少。
要挑長相是最基本的。
還要挑牙口,挑指甲,挑有沒有暗疾。
臉皮薄的被這麼挑,還真是恨不得死了算了。
什麼都挑,自然也是要挑性價比的。
大戶人家,除了家生子。
總是愛挑些年幼些的,七八歲為佳。
自己從小培養起來,用的順手。
是嫌年紀大些的已經定性,不好扭轉。
再小些的,還不甚會伺候人。
所以說,江哲每次來挑人,總怕有問題,才總是要好一番盤問,才肯定下。
不得不說,江哲的小心也給李秋言減除了許多麻煩。
而如李秋言這種的,顯然,還算不上大戶人家。
這種人家,買人就更喜歡挑些十來歲的,能直接幹活。
不然買了人不為幹活,難道還特意把人帶回去好好的養著嗎?
自然,還有勾欄瓦舍之處,最關注的乃是長相。
因而,拋去長相不提,顯然七八歲的為佳,十來歲的次之。
至於壯年的,還真不怎麼吃香。
相對來說沒那麼好賣。
當然了,價格低些無論如何也是能賣的。
可當孩子的舍不得爹娘,當爹娘的自然也不能就這麼拋下孩子在牙行。
就這麼分開,將來找都沒處找。
而馬芳靜一家五口幾次差點被分開。
有時是馬芳靜被挑走,有時是她十歲的大弟被挑走。
也有時候,兩人一起被挑走,真要堅持,倒也能將小弟當個搭頭。
可一說要帶著他們的爹娘,這事情,就不甚好辦了。
當然,也有他們爹娘被挑走的情況發生。
但這種的,多是為了圖便宜,找苦力的。
隻打算買一個人。
這如何能放心?
因而,一家人來到這牙行,竟是已經待了有一個月還多。
牙行這下也是發了狠,雖說這行利潤大,可也是有本的。
自然不願意就這麼白白養著他們。
如若再不能出手,就打算將馬芳靜先賣到勾欄之處了。
這話是嚇他們的,畢竟馬芳靜長相普通,勾欄瓦舍之處還真看不上。
而這個牙行老板比較正派,雖說也是將人買賣。
但並不行那種逼良做娼與拐賣之事。
多是與大戶人家打交道,提供些奴婢啥的。
並不怎麼與勾欄瓦舍勾連。
馬芳靜雖有些不信。
可是馬芳靜的爹娘是真被嚇著了。
他們不是這府的人,是別處轉賣過來的。
對這牙行也不了解。
他們不敢拿自家閨女賭啊。
就是不做那等賣笑之人,去勾欄瓦舍煙花之地伺候主子,也是不敢想象啊。
兩人對著馬芳靜好一番勸說,馬芳靜卻很剛烈:“真要這樣,大不了我一頭碰死。”
馬芳靜的爹是苦笑不已,自家閨女,跟在小姐身邊時日久了。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又哪裏知道外麵的事情。
那種地方,還真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馬芳靜的娘流著淚:“我的兒,好死不如賴活著,再有人要買你,你就乖乖的跟著走,千萬別再提我們了。若是真要咱們陰陽兩隔,可讓娘怎麼辦啊?”
馬芳靜的大弟也是流淚勸姐姐:“好歹做個良家奴。咱們都活著,才會有未來再見麵的可能,人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想起被砍頭的前主子,馬芳靜也被家人說怕了。
這才哭著勉強同意了,有人看上,自己就跟著走。
可剛剛,聽到江哲還要挑個小廝,馬芳靜還是沒忍住,跪下了。
見李秋言做主讓人見了大弟。
江公子也定下了大弟,馬芳靜的心裏,就別提多喜悅了。
這兩位主子,是好說話的。
可想到年幼的小弟和爹娘,到底是想再拚一把。
畢竟不是第一次幹這事兒了。
馬芳靜的大弟隻需要一個眼神就明白自家姐姐的想法了。
無法,隻得也一起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