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頭聽著聽著,就不由自主的悄悄咽了一大口唾沫。

醉酒過後的喉嚨,彷佛更幹了,嘴上卻還不忘數落楊氏:“你呀你,真不會享受,去了那麼大的酒樓,愣是光吃麵條,也不知道吃點好的。要是我......”

真是酒壯慫人膽呀。

往日,老李頭哪裏敢這麼說楊氏呢?

說著說著,想起大酒樓的飯菜,老李頭也有些憧憬。

可那想象中的大魚大肉,還真是有點沒胃口。

他也真的也有點想喝碗麵湯呢。

“你懂啥?”心情正好的楊氏白了老頭一眼:“那麵條不一樣,就這,麵條我還沒吃過癮呢,那其他的菜,也好吃。你看我這鐲子,也是言言給買的......”

說著說著,楊氏就有點懶得理老李頭了。

這老頭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出去喝酒。

若不是看在過年的份上,早收拾他了。

楊氏不再搭理老李頭,徑直出了門。

去鎮上說是不買東西不買東西的。

可吃完飯坐著馬車經過集市之後。

孫女兒就說時間還早,溜達溜達消消食再回家。

楊氏和王氏自然也沒什麼意見。

一家人一起逛著,就又買了些吃的用的,倒是花銷不大,東西可不少。

楊氏是想去看看有啥能幫幫忙的不。

吃了那麼一頓好飯食,又得了個鐲子。

可不能在這邊躲清淨。

而見楊氏出了門,老李頭也跟著出來了。

吃完午飯回來他睡了一覺,眼下有些乏,出來走兩步鬆鬆筋骨也好。

就是這麼巧,老李頭才出門,就看到了一個丫頭。

不是香巧,還是誰?

“哎,你,你。”

老李頭實在是分辨不清楚李秋言身邊的丫鬟都叫什麼,隻能哎哎了。

好在,香巧耳聰目明。

院子裏又沒旁人,就快步過來聽老李頭吩咐。

老李頭喉嚨發幹,想著要碗麵條也不是啥大不了的。

尋思了尋思才開口:“今天晚上我想喝碗麵條,就清湯的,放兩根菠菜就妥。”

這個要求不過分。

也沒什麼難度。

按說香巧不該多想的。

可想起剛才楊氏的身影,香巧不由得多思量了下。

這老爺子,莫不是被老夫人講了鎮上的事情,也想吃那一品軒的麵條了?

心裏想著,香巧嘴上也沒怠慢,清脆的應了一聲就告退了。

老李頭則是溜達著出了門。

哎喲喲,孫女兒給老婆子買了個大金鐲,可是要顯擺顯擺。

是的,大金鐲。

在他看來,什麼鎏金不鎏金的,黃澄澄的,說是金鐲就是金鐲。

這會兒他又不嫌喉嚨幹啦。

而香巧,與李秋言一稟報。

李秋言就笑了:“成,那晚上大家就都吃麵條。”

等到老李頭轉了一圈回來。

李家的飯廳,每個座位前,就都擺上了一碗麵條。

清湯,菠菜。

與老李頭說的一般無二。

也與一品軒的一般無二。

看起來清湯寡水。

桌子中央,也隻配了幾樣素菜。

這些天大魚大肉吃的多了,大家倒是也都沒什麼意見。

尤其是何大儒和江哲,看了李秋言一眼,就先去喝湯。

李向南也挺高興:“正想著喝碗麵條順順口呢。”

楊氏和王氏還以為李秋言見她們中午吃麵條吃的歡,才又這麼安排了呢,雖說知道長得一樣,味道八成是不一樣的。

倒是也挺高興。

而老李頭這些天吃慣了肉食,這會就覺得飯多少有些簡陋了。

其實呀,是他在老夥計那邊吹了半下午牛,又喝了人家不少茶水。

這會兒嘴沒那麼幹了。

不過,畢竟是他點的飯。

再說了,又是白麵條,有啥好挑揀的?

因此他也拿起筷子,就打算吃麵。

李秋言挑起一筷子麵,吃的秀氣。

而這邊,吃到了麵條的大家,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歎聲。

“這麵條?”

“這麵咋這麼好吃?”

“哎呀,言言,這與一品軒的麵?”

是了,這與一品軒的麵味道,一模一樣。

仔細品來,甚至比一品軒的還要美味。

楊氏和王氏,能不驚訝嗎?

倒是江哲和何大儒,吃的噴噴香。

頭也沒抬,也不見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