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二月份江哲要在縣城考試。

時間趕得上的話,說不定,還能喝上一頓英子的喜酒呢!

李秋言這麼想著。

被英子有些涼的手攥住,她這才回神:“啥事啊,這麼嚴肅?”

“我成了親,能不能還來咱作坊裏幹活啊。”英子有些不好意思:“他家離咱村不遠的。”

英子早就算過了。

每日早出門個一刻鍾,就是步行,也夠了。

眼下,隻看言言怎麼想的了。

李秋言愣了愣。

英子就有一點著急:“我保證,不會耽誤活計的。”

“不是怕你耽誤活計,你......”李秋言思考著該怎麼說。

英子願意繼續做活,她當然是十分萬分歡迎了。

不過,話說回來。

她也沒說成親了就不讓英子做活了啊?

見李秋言一頭霧水的樣子。

英子也沒再扭捏:“自從親事定下,我都發愁。有好些人跟我說,我成了親就該在婆家,不能常回來......”

無外乎是說,英子出嫁後若是還回李家莊過來做活。

怕婆家人恐怕會有意見。

成了親還不趕快生個娃,天天跑回娘家村,像什麼樣子雲雲。

當然,也有人旁敲側擊的問,英子若是不做活了,是不是就能空出一個位置。

少了英子,是不是作坊還會再招人?

再招的人,怎麼就不能是自己呢?

眼下娃娃作坊效益好的很,聽說過年每人拿的酒肉不算,還有不少獎,啥獎金呢!

是有,那獎金,還是李秋言提出的法子。

根據每人做的娃娃數量不同,分別發了幾十到幾百文不等。

就是為了讓辛苦一年了的大家高高興興的過好年。

沒想到,還真落在了有心人眼裏。

李秋言哼了一聲,記下了英子說的那蹦躂的最歡的婆娘的名字。

怪不得,娘再缺人也沒用過她。

心術不正。

而英子說著說著,就歎了口氣:“說的我都不想嫁人了。”

這下,促狹的換成李秋言了:“喲,舍得你的進哥哥?”

與英子將來成親的這個男人,就叫劉進。

果不其然,英子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不期然想到一個溫和的背影。

卻仍然十分嘴硬:“舍得。”

李秋言噗嗤笑了:“那他可有說過不讓你來?”

“他說我想來就來,他沒意見的。”

英子這麼說著,饒是麵前是自己十分信任的閨蜜,臉也不由自主的更紅了。

不知道言言信不信,自己與他,也就才說過兩次話而已。

而李秋言不管這些,她現在對劉進的觀感就很不錯。

從這方麵來說,這個劉進嘛,倒是還可以。

到底是知道這個年代的女孩害羞。

李秋言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那想來就來啊。不用你舍,這兩件事本來就不衝突。你在作坊幹的好好的,突然撂挑子走了,我才要找你呢!”

英子這下臉不紅了,眼圈有些泛紅:“我還以為......”

蹦躂的最歡的婆娘說的話模棱兩可,其餘人麵上不想得罪她。

也敷衍了幾句。

倒真讓英子多想了許多。

其實,旁人心裏都在笑那個婆娘,就是英子不做活了,英子娘現在是娃娃作坊的主管。

你讓人家閨女心裏不痛快了,人家還能找你?

怕是,再缺人也輪不上她。

主管主管,啥是主管?

主要的管事。

做這點主還不是輕輕鬆鬆?

可誰知,說的次數多了。

英子還真聽進了心裏。

不管英子娘怎麼說,她就是想來問問言言的想法。

若是言言也不想讓她做活,那她就不做了。

可,英子不想,不想成親後就過那種一眼望到頭的生活。

哪怕自己與進,進哥也算得上情投意合。

英子也有些下意識的抗拒。

在這邊做活,說實在的掙錢倒是次要的。

更為重要的,是那種精神頭。

所以說,雖說知道今日不合適。

可隻剩了兩人,英子還是沒忍住開口講了。

“以為什麼以為,你以為想走就能走啊?”

李秋言話說的冷硬,臉上笑容卻越發擴大。

見英子淚花眼看就要滴下來了。

也不知是委屈還是感動。

李秋言決定,還是開導開導這個小閨蜜吧。

雖說在這邊英子年紀大,可自己活了兩世。

怎麼也能當英子的心靈導師了不是?

“哎哎,過年,可不興掉金豆子啊。”李秋言玩笑了一句,又歸為正經:“那你說,若是我成親了,男方不讓我出門做工,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