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她也就不知。

才剛剛過了初五,李金就帶著粉條,再次出發去了江寧府。

相比於之前的豪情萬丈,誌得意滿。

這次的李金,看起來,沉默沉穩了許多。

至於那根簪子,李金當然也知道丟了。

但他連一絲找的興趣都沒有。

罷了,罷了。

丟就丟了。

這簪子,自己拿了也無用。

權當贈予有緣人吧。

這些夏至一無所知,一聽府裏來人。

她第一反應,就是李金又來了。

不想見,可是......

也罷!

剛好,將這簪子與之前的銀簪一同還與李金便是。

夏至做足了心理準備,可一下樓,看到來人竟是來祿。

“來祿?你怎麼來了?”

府裏甚少會有人過來的。

來祿看到夏至,也是喜笑顏開:“夏至姑娘,給您問好。姑娘回來了,讓我過來請您回府。”

言言回來了?

有一段時日不見了,夏至也頗是喜悅。

不過,這可是反常,言言怎會第一時間要自己回去呢?

知道自己要看店。

按慣例來說,也就是遇上特別的日子,吃飯的時候,才會叫上自己罷了。

來祿早被交代過了。

眼下,就與夏至道:“家裏來了好幾車人,說是一同過來看燈的。您娘和妹妹,也過來了。”

冬雪?

娘親?

夏至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行,那你等等我,我上去安排下,咱們一同回去。”

來祿笑著應了,自己跑這麼一趟。

當然也要將夏至姑娘帶回去才是呢。

夏至回去的步伐都輕快不少,隻是,走到一半,忽然就頓住了。

她扭頭問來祿:“我爹可來了?”

夏至的爹?

來祿摸摸頭。

不知道啊。

那麼些人,他又沒有貼身伺候。

再說了,也不會有人給他一個下人介紹不是?

有沒有夏至的爹,他不知道。

不過,姑娘沒說,應當沒有吧?

來祿的這一絲猶豫,落入夏至的眼底。

她的腳步登時更沉重了:“你先回去,我這邊事兒忙,晚會兒叫個車再回。”

來祿不明白剛才還高高興興的夏至姑娘,為何情緒突然低落起來。

他也沒多想,估摸著是夏至姑娘又想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這才有些心急吧。

下午自己還有旁的活計呢!

確實不好在這多等。

這閑趣閣附近,拉客的馬車也好叫,倒是也不需擔心。

來祿幹脆的應了一聲:“那您早些回去,大家都等著您呢。”

夏至勉強扯出一抹笑:“好。”

見來祿的身影消失,夏至隻覺渾身乏力。

竟跌坐在地。

娘一向不愛熱鬧,沒提前說一聲就來了府城。

難不成,是給自己看好了人家?

抓自己回去成親的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夏至就有些瑟瑟發抖。

因為爹怕自己在外麵嫁人。

差一點,她就沒能來府城。

雖然嘴上雖一直說,是為了看店才不回家過年。

但實際上,夏至一直不願承認的是,自己是有些害怕的。

她害怕,害怕回去之後,爹就不讓自己來府城了。

更害怕,家裏有一個爹看好的男人等著她。

那些被招贅的男人,不都是這樣嗎?

這些害怕與焦慮,一日一日被夏至藏在內心深處。

如果這是既定的命運,那麼至少來的晚一些,再晚一些。

回到閑趣閣內,夏至的臉色就恢複了正常。

她也不傻,一會兒的功夫就想通了。

再怎麼樣,就算爹要叫自己回去成親。

有言言在,他總不能直接把自己抓回去吧?

就算是要抓自己回去,店裏的這一攤事兒,一時半會兒也沒人能接手不是?

現在店裏看似一切井井有條,可用之人也不少。

作為掌櫃的,缺席半晌哪怕是一天兩天的都沒什麼。

可若是時日久了,定然是不成的。

就是真要自己成親,這活計,自己也是要緊緊抓住的!

自己能從李家莊出來一次,就能再出來一次。

夏至在心中默默握緊了拳頭。

她還不知,自己與英子的某種想法上竟然隔空不謀而合了。

這也許,就是李秋言帶來的榜樣力量吧?

雖說心中想清楚了,夏至到底還是又在閑趣閣磨蹭了許久。

直到天色慢慢暗下來,才叫了輛馬車回了青果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