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
哪怕被關在屋子裏像條狗一樣活著,吃了藥每天隻能清醒幾個小時,但這幾個小時裏的每分每秒,我都在想你。
房間裏沒有手表,不知道幾時幾刻,但每一次太陽升起,我都更想你,想得骨頭都疼了。
雅雅,我認真記下了,一共二十九次太陽升起,代表我們已經分開了二十九天。
這麼長的時間,你會不會某一天看著新升的太陽,忽然想到我。
應該會的,等我們正式認識以後,我會讓你永遠離不開我,永遠想著我。
—
那個老不死的東西真的很難纏,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逃出去見你,等待太漫長了,但絕不會讓你等我太久。
今天是第三十天,一個月整。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劃爛皮膚的時候,其實一點也不痛苦,那時我隻感覺到暢快,每一次瓷片刺入手心,熱氣騰騰的血流迸射出來,真的很開心,代表了離見你又近了一步。
有液體濺在眼裏,臉上,鼻尖,嘴巴,聞著奔湧的血腥味,我好奇舔了一口嚐進嘴裏,味道實在令人作嘔。
但我幻想了一下,如果是你的血液,應該很鮮美吧。
—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老不死的即便再厭惡痛恨我,也不想讓孟家下一任繼承人,變成個廢了一隻手的殘廢。
我成功了。
從醫院包紮回來的路上,跟計劃裏的一樣,我跳了車,一路很順暢。
去學校的路上,不停有人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我,大概是我現在的樣子實在狼狽。
所以在即將到宿舍樓的時候,我甚至還在猶豫,怕這樣醜陋肮髒的我,會玷汙了你明亮好看的眼睛。
結果真是諷刺。
不過分開一個月,短短三十天,你竟然交往了男朋友。
知不知道看著你們抱著在樹下接吻時,我有多想衝出去一刀捅了妄圖搶走你的,那個卑劣的竊賊。
可惜當時手上沒有刀。
隻有崩裂浸血的繃帶,和快要殘廢的一隻手。
雅雅,你為什麼這麼不乖?】
……
淩晨兩點多的時候,孟卓還是清醒著的。
這個時間,整個孟家大宅都是靜悄悄的,從窗戶往外看過去,一片漆黑,連月亮都不屑光顧這裏。
地板很冰,很涼。
但他坐在地上背靠床沿,維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周圍環繞著深入骨髓的空寂,仿佛他隻是這間屋子裏一尊毫無聲息的雕像。
跟死了沒什麼差別。
所有電子設備都被收走,囫圇混沌的被關在臥室裏,木門換成了鐵門。
連窗戶都被從外麵用木板釘死,堵死他任何逃出去的機會。
不知道時間流逝,每天隻有一頓飯,從鐵門下方的洞口遞進來,像在給狗送食。
天又亮了。
晨曦初升的太陽,所散發的第一縷陽光,灑進房間。
光線被窗戶釘著的木板,分裂成異樣的割痕,一條條橫豎交織,切映在房中毫無動靜,甚至不確定還有沒有呼吸的青年身上。
那青年約二十歲左右,眉目俊美,卻透著陰邪,此刻正麵無表情。
陰影和光亮在他周身交錯,像在撕裂他,企圖爭奪這具軀體的主導權,詭譎又怪誕。
過了一會兒。
“叩叩叩——”
是鐵門被敲響的聲音,提醒著今天的飯食到了。
接著門下麵小窗口打開,一份餐盤被人從外麵推進來。
上麵放著的,是裏麵被關著的人一天的進食所需。
陶瓷容器和地麵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