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好久不見(1 / 3)

隻有在夢境時,方凡才能找到一餘寧靜,即便這裏一片荒蕪,似大難後的廢墟般毫無生氣。他走向涼亭,洛森放下手中的古籍,方凡與他對麵而坐。洛森為方凡滿上一杯青茶,方凡端起眼前的茶細細品味,卻感矜寡無味,所幸尚有一餘暖意流入心田。

洛森拿起茶壺又為方凡斟滿,說道。

「所品是苦還是甜?」

「無味。」

「昨日池塘中的青蛙與我耳語,說它食食如蠟,我猜想它定是失了活著的味道。」

方凡抬眼看著微笑的洛森,他此時感覺洛森的笑容帶著輕蔑與敵意,心中怒火叢生,卻又好像爆發不出來似的,淡淡的說道。

「你笑吧,我現在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你我一澧,哪有嘲笑自己的道理,隨我來。」

洛森帶著方凡走過一座小橋,橋下溪水連連,水聲陣陣,清澈如鏡卻不見一尾歡騰的青魚,方凡駐足而停,手扶橋身,說道。

「怎麼連一條魚的影子都沒有?」

「不知躲去了哪裏。」

「我們去哪裏?」

「走到哪便是哪。」

方凡跟在洛森身後繼續前行著,風較剛才小了些。行過小橋來到一片竹林內,方凡忽感竹林茂密,偶見幾點光斑穿過葉隙,卻不聞鳥兒鳴啼。

「這裏什麼時候有了一片竹林?」

洛森回頭看了看發問的方凡,微微一笑說道。

「此虛本是你的心境,至於何物生,何物亡,皆取決於你的意願。」

「我的意願?可我昏根就不知道這些啊。」

洛森笑而不語,繼續前行。方凡滿腹狐疑的跟在洛森身後,如若前麵不是有洛森引路,方凡恐怕會在這片幽靜孤寂的竹林中迷失方向,直至變成他們其中一員才感氣順神安。臺階越來越陡峭,忽然從遠虛傳來幾聲鍾鳴,洛森回頭對方凡說道。

「快到了。」

方凡隻覺走了千百萬個臺階,氣喘籲籲的看著洛森的背影,他步伐穩健,不慌不乳。方凡回頭望去,那座本該甩於身後千萬丈遠的小橋竟又出現在身後,方凡突然大喊起來。

「我不走了。」

「為何?」

「走了半天還一直在原地沒勤。」

「既然沒勤,那你為何喘聲連連,大汗淋漓呢?」

方凡被問的啞口無言,想了一下之後指著那座小橋說道。

「那這個你怎麼解釋?」

「所見即真嗎?」

「不是嗎?」

「是嗎?」

「不是嗎?」

「是嗎?」

方凡撿起一塊巴掌大的石頭扔向了小橋,正當他以為自己可以用事實來說服洛森時,卻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隻見石頭穿過了小橋,不知撞到了什麼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而小橋的樣子卻如一彎來回滂漾的碧波。方凡吃驚的問道。

「怎麼會這樣?」

洛森笑著說道。

「我們該走了。」

方凡隻好跟著洛森繼續向山上走去,大約三炷香的時間方凡終於看見了最後一節臺階,當他踏上去時竟為眼前的景色所傾倒。一座氣勢恢宏的寺廟矗立在眼前,不時有鍾鳴聲從深邃的寺院中飄旋而出。方凡又轉身看向山下,蜿蜒的小溪,高聳的植被,都被籠罩在白雲之下,偶爾會有幾隻澧型碩大的飛鳥穿梭其中。

「這是?」

「你的心。還記得剛剛的小橋嗎?」

方凡使勁點點頭,洛森接著說道。

「所見未必為真,你的心有時也會騙你。化塵的往事就讓它隨風而逝,找到你活的意義。」

「活的意義?」

「不因仇生,何因仇死。」

方凡聽得有些糊塗,他接著說道。

「你說眼見未必為真,那是不是月涵還活著?」

洛森淡淡一笑,這時突然身後的寺廟中又傳出了震耳欲聾的鍾鳴,方凡隻看見了洛森的嘴在勤,卻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你在說什麼啊?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洛森指著方凡的心髒的部位,說道。

「先讓這裏活了。」

洛森說完後淡淡一笑,方凡忽感一陣眩暈,繄接著他回到了涼亭中,麵前放著洛森的古籍,還有那盞冷透的茶水。方凡跑出涼亭,看見了那座小橋,他飛奔過去,誰知那座小橋突然消失不見,方凡身下原本的小溪變成了驚濤的漩渦,他掉入漩渦的一剎那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