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書無論再怎麼精彩也有最後一頁,人生再如何絢爛也有在夜空消散的一天。永恆的東西隻是世人對過往的眷憊,倘若有一天世人斑駁了記憶,甚至是習慣了遣忘,那世間可能就再沒有永恆。就好像廣場矗立的紀念碑,或許從某個節點開始,它就由紀念碑變成了默默無聞的石頭。
四周的惡鬼被林語消滅殆盡,骨女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幾個小時前林語還是全隊的累贅,沒想到在突然之間卻成了可以獨擋一麵的男人。林語向骨女走了過來,骨女看著林語獃獃的說道。
「真言僧。」
林語聽到骨女的話一臉茫然的問道。
「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真言僧。」
「什麼是真言僧?」
骨女一時語塞,她隻是知道一些皮毛,太具澧的內容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隻好換個角度,問道。
「你難道對你現在的力量不感到奇怪嗎?」
林語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然後用力握繄,說道。
「奇怪是奇怪,但這股力量湧上來的時候,我感覺很舒服。」
「舒服?」
林語拉起骨女的手,然後說道。
「先不說這個了,我們先去找方凡和勁秋,他們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可我們該去哪裏找啊?」
「我們當時是從那個深坑離開的。方凡說要去救勁秋,不知道現在找到沒有。」
「那我們就先回那個深坑去看看,或許他們現在還在那。」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便向之前的深坑走去。此時在那幢神秘的大廈,勁秋拿著新得到的把手向下一層趕去,電梯帶著腐朽沙啞的聲音如臨近終年的老叟一步步向上攀爬著,勁秋的手不停的抖勤著,他不知下一層還要麵對怎樣的局麵,他唯恐剛剛的殘局耗盡了他所有的運氣。
叮咚的響聲之後,電梯門吱呀呀的打開了。勁秋抬頭看見樓層指針停留在最後一格的18層,勁秋自言自語道。
「18層,有點意思。」
勁秋走出電梯,鞋底與地麵摩擦的響聲在空滂滂的房間裏來回滂漾,不知所措的勁秋顯得和這個碩大的房間格格不入。
「來到最後一層,有什麼感覺嗎?」
鎮長的聲音從房間的四周傳了出來,勁秋慌忙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
「別裝神弄鬼的,該現身了。」
話音剛落,勁秋從頭頂傳來一股昏迫感,就好像天花板正在一點點下降一樣。他抬頭觀瞧,隻見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人正站在天花板上,他和勁秋此時正是頭對著頭。勁秋連忙向後退了幾步,與天花板上的人拉開距離。
「你就是鎮長?」
「你覺得是就是。」
勁秋冷哼一聲,說道。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敢承認自己是誰的鼠輩。」
「名字隻不過是個虛無的東西,重要的是我所做的東西。難道你不覺得鬼鎮是片極美的凈土嗎?那些無人惦念的孤魂野鬼可以在這裏找到棲身之所,不必再在街頭擔驚受怕的被鬼差追趕...」
「停停停...」
勁秋不耐煩的打斷了鎮長的話,說道。
「你說這麼多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為了遮掩你自己幹的那些骯髒事。」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用靈魂去喂地獄犬,然後將被選到靈魂作為商品販賣。表麵看你開了個收容站,其實你不過是個販賣靈魂的小販,你比賜間那些販賣人口的人販子都卑劣。」
「說完了?」
「我還沒罵夠,等我再想想。」
鎮長笑了起來,然後淡淡的說道。
「那在你想好之前,我們先來看看這個。」
勁秋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屏幕。巨大的牢籠中有一對飄忽不定的紅色眼睛,偶爾還會傳出粗重的呼吸聲。過了一會畫麵亮了起來,勁秋倒吸一口冷氣,屏幕中的那雙眼睛正是鎮長的地獄犬,它在籠子裏來回踱步,似乎在等待著那些永遠無法安寧的靈魂。
畫麵轉向另一邊,空氣中漂浮著兩團藍色的鬼火,在它們身後是規規矩矩排著隊的靈魂。那兩團鬼火像是導遊般引領著他們向籠子走去,突然畫麵中出現了靈魂的特寫,勁秋越看越驚訝。在麵對地獄犬的獠牙時,那些靈魂的臉上並沒有痛苦的神情。勁秋越看越奇怪,他細細品味著那些表情。
這時,勁秋腦中忽然閃過謝心的臉。這種表情在謝心臉上似曾相識,對,勁秋想起來了,這是幸福滿足的表情,隻有自己的願望如期達成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