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櫻從床上轉醒,已是翌日清晨了。她撫著自己的胸腔,隻覺得這裏空落落的,似是再度缺失了。
她本就不是個感情豐沛的人,隨著父親的離開,她的感情也被帶走了許多。
思緒紛飛,一陣濃鬱撲鼻的飯香混著肉香湧入了她的鼻尖。女孩的眼眸掠過一抹訝異,這是誰做的飯菜自然不言而喻。
她站起身來,直接往灶台的方向走去,掀開簾子的刹那,不出意料地見到了她的兄長。
皎若太陽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綠波,才十一歲的少年,容顏已有這般耀目逼人的光彩。盡管朝夕相處,司櫻還是為這份美麗恍惚了一下,暗道果然人如其名,如蓮花般遺世出塵。
自小被父親逼著讀那些奇妙的書,她的腦海裏不自覺地就蹦出那些詩詞。
隻是當下,她已經饑腸轆轆,語氣也帶上了一絲不耐:“哥哥,快給我盛碗飯吧。”
語罷,她已經徑自坐在了飯桌邊,等待著投食。
少年對她傲慢的態度早已習以為常,一邊拿著大木勺舀著鐵鍋裏的飯,一邊微笑著詢問。
“櫻櫻,你不想去見見外麵的世界嗎?你甘心永遠待在貧民區嗎?”
雖然他這個妹妹才七歲,但他知道,她絕非一個尋常的這個年紀的小女孩。何況,她有著那般恐怖的修行天賦。
“我......”女孩托著腮,陷入了沉默,其實,這個問題也是她一直想問他的。
“吃飯吧。”
蓮一見她神色依舊哀戚,想來還沉浸在失去父親的痛苦中。她也沒問他父親的屍骨去哪,沒問他父親的遺言是何,看來,她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即便她問了他也不會說。
他的妹妹真是一點都不像個小姑娘。他心裏嘀咕著。
“咦,這是什麼飯?”
司櫻漂亮的雙眼如寶石般發出了光。碗裏的米飯被一層亮亮的油光包裹著,晶瑩玉潤,飯粒中還夾雜著幾塊肥瘦相間的肉,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懶得分開燒。”蓮一搖了搖頭。
他已經半年多沒碰過肉,也沒吃過飯了,平時為了節省米,司櫻都是煮粥。隻有當司櫻撿屍淘到寶貝的時候,家裏的夥食才能改善一下。
他也不通廚藝,就把昨天她帶回來的肉和米洗了洗,放在鐵鍋裏一起煮了。
“還挺好吃的。”司櫻倒沒想到,這個便宜兄長在做飯這件事上比她有天分多了。
這個被豬油浸潤了的米飯,異常的香。更不用說還能吃到一塊塊煮的軟嫩鮮美的豬肉,這從未吃過的美食難得的撫慰了她的心情。以她的微末廚藝,煮粥煮飯就差不多得了。
蓮一看著眼前人難得露出了一點發自內心的愉悅的表情,雪白的小臉上散發著熠熠的柔光,似也被感染一般,嘴角不自覺勾起。
......
一鍋豬肉飯大半都進了女孩的肚子。蓮一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司櫻的飯量一直是他們家最大的,而且遠超常人。
若是尋常孩子這麼吃,早就吃成了大胖子。可是,她的體型依然纖細非常。大約是修煉了父親授予她的什麼特殊功法。他們這一家,每個人身上都藏著許多秘密,連他自己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