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晚解釋:“他同桌在睡覺。”
薛妮:“那他怎麼不跟前後桌借?”
鄭晚:“……你去問他。”
薛妮果斷地下了結論:“他那個你。”
鄭晚:“……”
為什麼跟鄭晚借塗改液。
嚴均成也不知道,當塗改液膂不出來時,他環顧一圈,看到了她,喊了她一聲:“鄭晚,有塗改液嗎?”
鄭晚抬頭,邊回答“有”邊遞給他。
兩個人的手指也碰到。鄭晚沒什麼反應,這種事每天都會發生,她借塗改液給別人也這樣,嚴均成卻沒這樣淡定,上課時,他總覺得食指指腹上有東西,低頭一看,什麼都沒有——纏繞在手指上的,是一種感覺。
周圍的人,比嚴均成這個當事人都更早一步察覺到他的心思。
不過大家都默契地當作沒看到。
從塗改液開始,嚴均成跟鄭晚交流的次數也逐漸增多。
投桃報李,嚴均成也會將自己訂正的試卷還有筆記本借給她。
一開始,隻是“感覺”纏繞在手指,到後來,是手臂,是胸膛,是發餘,最後直擊胸腔、心房。
春末夏初,氣候反復無常。
昨天還炎熱,今天就下起瓢潑大雨,氣溫也很低。
鄭晚淋了些雨,瑟瑟發抖。
嚴均成將自己的外套遞給了她。
其實一直到此時此刻,嚴均成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女生產生情愫。他隻是覺得鄭晚跟別人不一樣,她……很幹凈,如果說他一定要跟什麼人打交道,他會選擇她。
他借給她的筆記本,她在還給他之前會檢查有沒有折痕,封麵有沒有沾上別的東西。
它比他借出去之前還要幹凈。
甚至跟她交流,他也覺得無比的舒適。
當然,他也不覺得他能跟一個女生當朋友。
鄭晚卻不知道該不該接他的外套,有些遲疑——事實上,除了他以外,也有別人要借外套給她,但她總覺得那幾個男生身上有一股味道,準確地說,是不太幹凈的味道,她也挑,當然不想披上。
嚴均成身上就沒有,既沒有香味,也沒有別的味道。很幹凈。
最重要的是,她總覺得自己如果拒絕了他的好意,他以後可能都不會再跟她借塗改液了。
一個並不怎麼跟人來往的同學,她會有意識地想要保護,或者說維持同他之間這很淺很淡的“交流”。
她在他身上並不會察覺到類似“孤獨”“孤單”的情緒。
他在他周圍畫了一個圈,他不會走出去,也不會讓人走進來。
當他願意跟圈外的人“交談”時,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拒絕他。
她接了過來,小聲說:“謝謝。”
晚上下課前,她還給他寫了張紙條:【衣服我回去洗了再還給你,可以嗎?】
嚴均成如同拆禮物一樣,拆開了這疊好的紙條,回了她:【你決定。】
…
如果,如果他知道這一件外套最後會擊垮他內心的防線。
他還會借嗎?他也不知道。
鄭晚很快地就將洗好的外套還給他。
嚴均成也淡定地接過來,鼻間滿是那股他最初聞到的味道。
不,也不一樣,似乎少了些什麼,他說不清楚。
他甚至還在想,她家這洗衣液的味道還挺持久,大概率是她爸爸或者她媽媽洗衣服時用量過多,這其實不太好。
他一邊這樣想,一邊穿上外套。
突然。
他定住了。很奇異地,很奇妙地,他腦海裏冒出這樣的感受——
他好像抱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