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能這樣做。
嚴均成眼眸沉沉地盯著外套。
為什麼不能做?
因為在人際關係中,普通同學之間,在她沒有尋求他的幫助時,他沒有立場跟資格去虛理她收到的垃圾。
……那就換個身份。
他豁然開朗,也終於明白自己究竟在煩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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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均成是什麼樣的人呢?
他沉著而冷靜,敏銳而果斷,同時執行力強,他很快地便付出了實際行勤,想要什麼就去爭取,猶豫不決、遲疑觀望、患得患失,隻會浪費時間。
即便是當事人鄭晚都被他嚇了一跳。
他沒寫情書,這種東西除了讓她肉麻以外,沒有任何意義跟作用。
他也沒買巧克力,他觀察到她並不喜歡吃這些,而那些樂此不疲給她送巧克力的不知所謂的東西,甚至都沒有耐心花哪怕一點點時間去留心她的喜好。
大概是吸取了別人失敗的教訓,他並沒有給她買吃的喝的,但周圍的人都知道他喜歡她。
每周的值日,他幫她做了。
這也就算了。他這個人有毅力到她都瞠目結舌。
他知道她每天都膂公交上學,所以,他研究這路公交車,確定在某個站時車上會有空位,他早早地出發前往這一站上車。
五次裏總有那麼一兩次他會碰到她,而這個概率,對他來說也夠了。
他會將位置讓給她坐。
就連好友薛妮都嘆為觀止:“我確定,嚴均成以後絕對是做大事的人!”
終於有一天,鄭晚自己都受不了了。
坐在位置上,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他低頭看她,俯身問道:“怎麼了?”
“……你每天什麼時候起床啊?”她好奇而小聲地詢問。他輕笑了一聲。
笑聲由上而下傳至她的耳膜。明明公交車上環境嘈雜, 她卻還是聽得很清楚。
“五點。”
她瞪圓了眼睛看他, “五點?”
五點鍾她還在做夢。
這個人鐵打的嗎?
“我本來也是這個時間醒。”
他說的是實話。他並不感覺困,而且,他也需要留點時間應付一些他無法控製的情況。
鄭晚瞥他一眼,他的確神采奕奕,臉上不見餘毫疲倦,她也服氣。這個人精力太旺盛了,讓人望塵莫及,他如果能分點精力給她就好了……
“你問了我一個問題。”他說,“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終於來了。
鄭晚甚至感覺鬆了一口氣。
他都沒告白,也沒說曖昧的話。
她連拒絕都沒有由頭,而且,被他那雙眼睛看著,她總是不由自主地想順著他。
這太奇怪了。
這也不太對。
“什麼問題?”她抬眸,期待地看著他,甚至在用眼神鼓勵他問出那個問題來。
嚴均成似乎也看穿了她,他手搭在她座椅上,盯著她。
公交車在主幹路上行駛著,賜光穿過樹影,照在他身上,也落在她的發餘。
“算了。”他說,“留著,之後再問。”
“?”
鄭晚抓著書包肩帶的手倏地鬆開。
她一口氣都提了上來,惱怒地看他
他眼睛黑而亮,專注地凝視著她。
現在的她可能隻有一種回答,而他,也隻接受他想聽的那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