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秀娘目光柔柔的看著她,半晌才握著她的手緩緩開口:“茹蓉,我跟你爹都覺得,最近你好像變得跟從前有些不一樣了,所以想來問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梁茹榕喉頭一緊,她的確是跟從前不一樣了,因為此刻住在這具肉體裏的,早已不是他們那個唯唯諾諾的女兒了。

她想了想,語氣輕柔且堅定的道:“娘,女兒這次死裏逃生,明白了一些道理,越發覺得人活在世上,不能總是為別人考慮,更多的是讓自己過的舒心,所以女兒現在隻想盡我所能,照顧好你和爹爹……”

聽她這樣說,趙秀娘心中既感到欣慰又有些愧疚,低頭歎了口氣,“娘知道,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都是爹跟娘沒有照顧好你……”

“娘,您千萬不要這樣說,其實能做您跟爹爹的女兒,才是女兒今世修來的福分!”

這話是梁茹榕發自肺腑說出來的,對她來說能夠享受到爹娘的疼愛,已經是她最大的願望了。

眼見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梁茹榕笑了笑道,“娘,您快點回去歇著吧,明日女兒還要進山采藥,好給爹爹醫治腿傷呢。”

提起梁大山的腿傷,趙秀娘又不放心的叮囑了起來,“對了茹蓉,你爹的腿已經傷了這麼久,連大夫都無計可施,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反正如今分了家,也不必再給你阿爺那邊銀子,娘做繡品賺的錢,還是可以維持咱們一家生計的……”

“女兒知道了……”梁茹榕點點頭,將趙秀娘送了出去。

月上柳梢,院子裏寂靜無聲,梁茹榕躺在床上,想著明日需要進山采摘的藥材,漸漸的睡沉了。

翌日天剛放亮,她便背著竹簍進山了,一路按照上次的路線前行,梁茹榕又采了不少藥材,她將這些藥材拿到鎮上藥鋪去換了錢,又把之前從賭坊贏來的錢放了一些進去。

這樣一來二去,這個‘燙手山芋’也就有著落了。

回家的路上,她還特地買了一些補品,想著如今家裏有兩位病人,也該給他們滋補一下。

推開門,趙秀娘正在院子裏低著頭做繡活,梁大山坐在藤椅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擇菜。

而慕辭燁……

正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在削著一根木頭,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

“你這是要做什麼?”梁茹榕把買回來的東西放在地上,有些好奇的問。

梁大山嗬嗬笑了笑,“公子說,要給我做一根拐杖,這樣我就能拄著拐走路了。”

梁茹榕驚訝的看向慕辭燁,不過兩個人眼神交彙的瞬間,她又趕緊把目光移開了。

“多謝。”她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不過我爹的腿很快就能痊愈了,想必你做的拐杖也用不上了。”

慕辭燁手裏的動作沒有停下,語氣沉穩有力,“就算是在治療過程中,也少不了能用上的。”

“是啊,這好歹也是慕公子的一片心意。”梁大山在一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