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河正在端酒杯的手微微一頓,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然後說道,“也沒有多少,總要打點上麵的人。”

畢竟是劉玉芬的孩子,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

聽梁大河這麼說,劉玉芬眼中的光暗了一下,然後歎氣說道,“兒啊,娘心裏苦啊,跟你爹一輩子的基業啊,啥都不剩了,你妹子都二十多歲了,還嫁不出去,連嫁妝都沒有,誰願意娶她啊。”

正在大快朵頤的梁寶兒聽到這話也跟著說道,“街頭的要飯的都說,寧可不娶,也不找沒嫁妝的。”

梁大河蹙眉,歎了口氣。

他獨自喝了一杯悶酒,然後才說道,“軍營裏倒是有幾個沒娶妻的,隻是這些從軍的家世都一般,月銀也不過是三五兩。”

“那我可不嫁,要嫁怎麼也要嫁那種家裏有奴才的,出門有馬車的。”梁寶兒說道。

若是從前,她可沒敢這麼想。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連梁茹榕出門都能坐馬車了,要知道,在梁家,梁茹榕是生活在最底層的人,是被她梁寶兒踩在腳底下的人。

如今她要麼不嫁,要嫁怎麼也要比梁茹榕過得好才行。

劉玉芬阻止了梁寶兒的話,對梁大河說道,“如今娘也回來了,家也有了,你就別在軍營住了。”

“娘,不是我不願回家,隻是軍中事太多,一個月隻允許回家兩三次。”梁大河無奈的說道。

“這樣啊。”劉玉芬一雙三角眼睛轉了轉,然後說道,“那你以後得了月銀就送家來,娘幫你攢著,攢夠了你好娶媳婦啊。”

梁茹榕手上一頓,和趙秀娘對視一眼,直到劉玉芬又要開始了。

果然,在梁大河沒有及時答應之後,她筷子一撂,拍著大腿就要哭。

梁大河雖然比梁大山好一些,但是日子過得也不如意,不過他從軍之後,跟在老狐狸劉斯年身邊,腦子也活絡了許多,不像梁大山那麼死板。

“娘,兒子怎麼可能不把錢給你。”梁大河說著,從懷裏掏了掏,最後拿出了二百文,“娘,這是兒子孝敬您的,想吃啥買啥,下個月發月銀,兒子全都給你。”

聽他這麼說不止是劉玉芬,連梁茹榕都有些驚訝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梁大河這麼容易就答應下來了。

劉玉芬立刻眉開眼笑,“娘就知道,你是個孝順的。”說著,拿起筷子給梁大河夾了一塊肉,“多吃點。”

隨後,就把豬肉燉粉條那盤菜直接放到了梁學遠麵前。

本來這道菜是放在中間的,這樣大家都能夠得著,如今隻放在梁學遠麵前,離他最遠的梁茹榕一塊都吃不到了。

而梁學遠絲毫沒有覺得哪裏不對,理所應當的挑著粉條裏的五花肉吃。

梁茹榕剛要站起來,就被趙秀娘給按下了,然後低聲說道,“難得一家人團聚,就讓著他一次吧,又不是天天這樣。”

“娘,你跟我說實話,我不在家吃飯的時候,是不是奶總把肉菜放他麵前。”梁茹榕說道。

其實大多數時候,劉玉芬還是很收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