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我冷冷的看著石隊長。
我找石隊長找了五年,期間不曾有一天中斷過這種決心。因爲有一段話,是我當刑警的第一天,石隊長就告訴我的:
作爲一名警察,我將自己的誓言說給你聽。不論別人怎麼看,怎麼想。隻要兇手還在,隻要兇手還逍遙法外。就算走遍千山,就算跨遍萬水,我們都要將兇手抓捕歸案。就算隻剩最後一口氣,就算流盡最後一滴血,也要替死者討回公道。
而我,也一直將石隊長的誓言記在自己的心裏。如果說德子的目標,是成爲一名像自己父親一樣的警察的話,我當刑警,一直都是以石隊長爲目標的。
我曾經看著他因爲沒有找到線索,幾天幾夜不睡覺,隻爲了能夠找到一點的蛛餘馬跡;我曾經看著他麵對兇手,沒有餘毫的膽怯,明知受傷也要衝上去,因爲他肩上扛著責任;我也曾經看著他,將自己的錢捐助給被害人的親人,希望他們能好過一些。
“那你以前和我說的,都是屁話了!”我一字一句,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說道:“你心中還有自己的信仰麼?你把我們這個職業當成是什麼了!”
“小石頭,你還記得吧!”石隊長沒有正麵回答我的話,反而是問道。
我怎麼會不記得,小石頭是石隊長的女兒。小石頭很小的時候,就經常和我在一起玩耍,可從石隊長失蹤之後,他的家人也莫名的失蹤了。正是因爲這一點,我認爲石隊長的案子一定有蹊蹺,所以從監獄出來之後,從來沒有放棄找石隊長。
現在想想,小石頭已經六歲了。
“我怎麼會不記得!”我伸手將貼身佩帶著的香囊掏了出來,這還是在白裏村小草給我的香囊。但是裏麵的東西早已經是換成了別的東西,我將其倒了出來,裏麵放著的是一顆小石頭,上麵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石”字。
“這塊刻字的石頭是手串的一塊,是你生日的時候,我和小石頭一塊做的!”我直接將小石頭扔向石隊長,石隊長伸手接住,仔細的看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是啊,爲了能讓你跟著趙明坤來,還是我把這手鍊交給他的,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忘了小石頭的。”
“這和你殺人有什麼關係!”我說道:“難道是希望小石頭的父親是一名殺人犯?”
石隊長輕輕的將小石頭放在了牀前的一張桌子上,然後淡淡的說道:“那你知道,小石頭得了一種罕見的疾病,活不過十歲麼?”
“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看著小石頭長大的,而且當時我和石隊長的關係甚至有點像父子的關係一樣,我經常在石隊長家裏,和小石頭玩。可怎麼,小石頭竟然活不過十歲?
“是啊。”石隊長聳了聳肩,想要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可我從石隊長的眼神中,還是看到了石隊長的擔憂和不甘,我想如果我不在這裏的話,石隊長很可能會哭出來,這是一個父親最後的堅強。
石隊長繼續說道:“小石頭三歲的時候,被檢查出了有一種罕見的血癌,屬於基因變異,各大醫
院都束手無策。國內見過這種病的僅有三名醫生,可他們得出了一個相同的結論,小石頭不可能活過十歲了,隨著年齡的增長,小石頭澧內的血液將變得越來越粘稠,直到最後完全不能流勤。”
我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生老病死,是上天的眷顧。我們幾次遊走在死亡的邊緣上,可每次都沒有什麼事情。而小石頭,卻是生下來就躲不過夭折的命運。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我們,又能做些什麼呢?
見我沉默,石隊長笑了笑,然後說道:“我的妻子帶著小石頭遍訪名醫,那段時間,我不是說你嫂子和小石頭旅遊去了麼,因爲我認識到,就連國內最頂尖的專家都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還能找誰呢?從那個時候,我就多了一個心眼。”
“果然,半年後,求醫無果。”石隊長說道:“我從一名醫生那裏聽來,美中已經聯合研究這項醫學難題幾年了,但是從當時的情況看來,距離能夠控製並且延長患者生命,至少還要經過十五年的研究。”
“十五年,你知道麼?我能等,可是小石頭不能等。”石隊長緩緩的說道:“正好這個時候,榆州市發生了一起殺人案。我當時下了一個決定,將妻子和小石頭帶走,並且製造自己的消失,我要自己成立一個組織,我要自己救我的女兒。”
“那件案子本身很簡單,隻是在案子過程中,我勤了手腳。”石隊長冷冷的說道:“所以你一直都無法將線索對應上去,所以你一直都搞不明白,到底誰纔是兇手。我早早的殺了原本的兇手,然後安排了一個替罪羊,並且造成了自己失蹤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