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二十一、秋歸(八十九)(2 / 2)

“九殿下,”他說,“別來無恙。”

裴淵看著他,神色清冷。

“鴻初如今越發手眼通天了,”他說,“連從我眼皮底下拿人也毫不費勁。”

王賜毫無愧疚:“此乃不得已而為之,還望殿下澧恤。”

晚雲看二人針鋒相對的模樣,心中嘆了口氣。三年了,這兩人說起話來還是這麼不客氣。

“進裏麵說話吧。”她往院子裏望了望,忙岔話道。

二人看了看她,也不多言。

王賜看向裴淵:“殿下請。”說罷,領著裴淵入內去。

裴安看二人這副架勢,也不願進去尋晦氣,便和石稽在院子裏等著。

屋子裏,茶湯已經在釜中沸騰。

茶煙裊裊,滿是盈香。

王賜並無廢話,坐下之後,問:“奪位之事,殿下已經決定了?”

“正是。”裴淵淡淡地回,“這也是鴻初之意,不是麼?”

“此事,我等固然有逼迫之意,還望殿下切莫遷怒於師妹,她對此事一無所知。”王賜坦然道。

“鴻初多慮了,我既如此決定,自然是因為此事當如此。”裴淵道,“與旁人無關。”

“鴻初多慮了,我既如此決定,自然是因為此事當如此。”裴淵道,“與旁人無關。”

王賜頷首:“既如此,我便放心了。”

晚雲問王賜:“接下來,師兄作何打算?”

“楠君要養胎。”王賜道,“我打算送她到河西去。”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神色間浮起些溫柔之色,語氣也難得的平緩。

聽得這話,晚雲鬆了一口氣,忙又看向裴淵。

“如此。”裴淵神色平靜,“我已在涼州為鴻初備下屋舍,先前遷過去的仁濟堂弟子,亦已各有住所,鴻初可安心。”

王賜唇角彎了彎,露出淡淡的笑意:“多謝殿下。”

*

封良跟隨著朱深來到大殿上,隻見這裏已經守衛森嚴。

皇帝坐在榻上,正閉目養神,聽得勤靜,微微抬眼。

他身旁,內侍蘇禹正在奉茶,畢恭畢敬。

封良走到皇帝麵前,伏地行禮:“拜見陛下。”

皇帝的目光在他冠下那花白的兩鬢停留片刻,緩緩道:“朕聽聞,卿方才匆匆而別,是追捕刺客去了?”

“稟陛下,正是。”封良定了定心神,道,“臣得了消息,宮中進了刺客,故失禮於聖前,陛下恕罪。”

皇帝看著他,沒說話,也沒讓封良起來。

“朱深。”少頃,隻聽皇帝緩緩道,“那兩位殿中將軍,也到了麼?”

朱深躬身答道:“正在殿外等候。”

“都帶下去吧,交給廷尉。”皇帝淡淡道,“左仆射革職查辦,今日起,不得出府。”

朱深應下。

封良麵色一白,猛地抬頭,望著皇帝。

“陛下恕罪!”他忙道,“臣方才亦是一時情急,可終究慢了一步,不曾將那刺客……”

話沒說完,突然,一隻茶杯摔在他麵前。

碎瓷飛濺,將封良額角劃破,流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