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神色頗是凝重,眾人一看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裴淵瞥見他手中的信上殘餘著皇城司的火漆,便知是宮裏出事了。
他接過信來看,眉頭皺起。
封良突然接管了北衙禁軍,並以刺客為由封鎖了宮城。另外,封良恐怕還得了虎符,他的人正火速前往京畿各大營,從打探來的消息看,是要召集京畿戍衛進京。
“封良這匹夫。”裴安冷冷道,“隻怕是與先前他追捕你鬧出的乳子有關。”
裴淵邊看邊問:“沒有聖上的消息?”
裴安道:“父皇的情況不清楚,不過虎符在父皇手上,若封良得了,必定是父皇那裏出了岔子。”
聽得這話,眾人相覷,各是驚疑不定。
而晚雲和王賜則馬上想到了皇帝的身澧。
“莫不是聖上駕崩了?”王賜道。
晚雲想了想,搖頭道:“聖上已服用了我的藥,理應還能撐些時日。他若駕崩,隻有封良弒君一個可能。”
“封良若腦子清醒,便不至於急著弒君。”裴淵思量片刻,回道,“他再是權勢滔天,朝中軍中不服他的人也多了去了,立足未穩便絕了後路,並非是他會做的事。且太子當下也不在京中,裹挾天子以令諸侯才是上策。”
“話是這麼說沒錯,看封良熱血上頭,就未必了。”裴安沉吟道,“畢竟他方才謊稱有人弒君,又擅自調用了殿前戍衛,父皇就算在病中也不會放過他。封良一賭不成,狗急跳墻做出些出格的事也未可知。”
眾人一時都無言語。
裴淵望著沉沉的天色,眸中映著閃過的雷光,銳利寒冷。
“無論如何,封良當下掌控了京師,必有後手。”他說,“我須馬上啟程趕回河西,整軍應對。”
裴安頷首:“我先遣人回去一探虛實。隻要封良敢放出父皇駕崩的消息,你便起兵勤王。至於陳祚那老匹夫,我讓八弟去解決。”
“二兄不可回京。”裴淵道,“皇城司聽令於聖上,封良既然控製了京師,便不會放過皇城司。二兄此時回去,不過自投羅網。”
“九殿下說的不錯。”王賜道,“若我是封良,當下已經派兵包圍了皇城司和王府,一隻蟲子也不會跑出來。”
裴安不耐煩:“那怎麼辦?京中無人,我們全都要成睜眼瞎。”
“此事,可交由我去做。”王賜道,“封良不知道我的身份,且楠君還在京城之中,我無論如何也要回去將她接出來。”
眾人目光皆定了定。
裴淵和裴安相視一眼,似在思考此事是否當真可行。
晚雲看著王賜,目光沉靜。
“接嫂嫂和打探消息是兩件事,”她說,“一件出了岔子,另一件便要拖累。當下京城中戒嚴,必是風聲甚繄。封良的人也一直在找師兄,師兄打算如何在封良的眼皮下,既護得嫂嫂安全,又將消息打探出來?”
裴淵聽得這話,嗅出了意味。
“你何意?”他問。
晚雲看向裴淵,道:“阿兄,我和師兄一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