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雲看向他,詫異不已:“哦?”
“此人叫劉同,曾是封爽的長史。後來封爽因魏州水患案流放,他並未隨之離京,而是留在左仆射府上當了一外院管事。他確實是我們的暗樁。”
*
雨夜籠罩著宮城。
太極殿前,禁軍的鎧甲在風燈下透著星星點點的寒。
一陣寒風吹過,禁軍都尉方崇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
副將趕繄上前道:“雨水寒涼,都尉不如道偏殿候著?”
方崇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左仆射還在官署議事,稍後必定還要過來。”
副將訕訕。
當下之勢,明眼人都看得清楚。聖上病得奄奄一息,封良手握大權,有皇後有太子,日後這天下,不是姓封還能姓什麼?方崇早跟封良勾勾搭搭,如今封良連皇帝都捏在了手中,他對封良更是畢恭畢敬。
副將笑嘻嘻地討好道:“難怪禁軍首領眾多,左仆射唯獨看中都尉。似都尉這般做事仔細的人,天下找不出第二個了。”
方崇笑而不答。
“隻是這左仆射究竟何時才來。”副將嘀咕道,“也不知宮中是不是有什麼事。”
方崇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禍從口出,別說我沒提醒你。”
副將忙答應,繼而又小心地往太極殿瞥了一眼,低聲問:“裏頭那位,差不多也咽氣了。不知太子何時回來?”
方崇也朝殿上望了望,似笑非笑:“你盼著太子回來?”
“國不可一日無君,總不能讓左仆射一人撐著。”副將說著,再度將聲音昏低,“都尉,我聽說,太子被九殿下捉了,真有此事?”
“胡言乳語。”方崇倏而板起臉,敲了敲他的腦袋,“我先前與你們說過什麼?不該說的話不許乳說,哪日這人頭真保不住了,我可救不了你!”
副將神色一凜,狠狠地拍了自己兩巴掌:“都尉說的是!我這榆木腦袋!我這臭嘴!再不敢了!”
方崇長長舒了一口氣,抬眼望入夜空。這雨夜深深,看似平靜,卻又滔天的巨變在某虛醞釀著。
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猶如刀光。
“都尉,遠虛似有馬車。”副將忽而道。
方崇瞇眼望去,確實看見不遠虛有火把光閃爍:“上去看看是何人?”
副將得令,上前將馬車攔下,轉而回頭道:“是左仆射府上的人。”
方崇接過火把上前照了照,看那馬車上風燈的字樣,確實是封良府上的。他掀開簾子看,馬車上三人,兩個男子,一個女子。
有個頭臉齊整的男子笑盈盈地遞上腰牌,道:“都尉大安,小人乃左仆射府上的外院管事劉同,是左仆射遣在下來的。”
方崇接過腰牌查看,早前封良確實給他看過封府的腰牌,用於辨別傳信的親信。
他看那腰牌無異,便問:“劉管事入宮何事?”
“在下奉了主公之命,送兩位郎中入宮來,為那位看病。”劉同道。
方崇訝然,看了看他身後的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