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緊我,沒有下次了。”
這話雖然是對著雨晴說的,但那一雙深邃的明眸卻望向前路,不知在想些什麼。
月牙彎彎,靜懸於空,隻是穀底的深邃卻仿佛將那一抹月華也吞了去。
許安之小心翼翼地在前麵走著,印象中零碎的記憶到這裏就斷層了。
他隻記得自己被那棵粗大的藤蔓不知甩飛了多遠,醒來時已是在一處農家小院。
……
花香彌漫,大山青青。陽光開始逐漸地綻放出它熱烈的一麵。
湛藍的晴空下,白雲如棉絮般飄浮。
小山村上,大片大片的竹林筆直如槍,遙指天穹。遍地都是野草在瘋長,在草叢中點綴著不知名的野花。扶風一起,頓時如波浪般起伏,濃鬱的花粉和青草的氣息,就撲麵而來。
在較低矮處,則是一片又一片的梯田。層層遞下,小草般青嫩的麥芽栽種了下去,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懸於山腰處的瀑布。
梯田裏不少農人,各自為了來年的秋收而忙活著。有的在清理溝渠水道進行引水,有的卷起褲腳,站在田地裏栽下秧苗。
吼!
一聲野獸的嘶吼,將許安之的思緒拉回。
許安之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但礙於這低微的能見度,什麼也沒有看到。
吼!吼!
那道吼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最後許安之甚至感覺自己耳旁正有一頭巨獸在嘶吼著。
許安之感覺自己的耳膜如同那即將破碎的玻璃,一片一片地裂開。
他極力地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卻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
“啊!走——走啊!”
身旁傳來碗勺碎裂一地的聲音,許安之突然睜開雙眼,迷茫的看著四周。
看著眼前正努力清掃著碎落在地的碗勺的少女,許安之不禁問道:
“你是?”
隻是少女仿佛沒有聽到似的,自顧自的清掃著碎落一地的碗塊。
少女烏黑的頭發,櫻桃小嘴,雙眼明亮如水晶,臉蛋有點點嬰兒肥,聲音嬌柔悅耳。但是做起事來,卻顯得十分幹練,不禁令許安之刮目相看。
畢竟他現在雖然在新星一時風光無限,但他也是從舊土出來的,可以這樣說,哪怕是舊土的人幹活怕是都沒有眼前的少女嫻熟幹練吧。
許安之見少女沒有回話的意思,也不再問什麼,這才有時間仔細地觀察自己現在的處境。
眼前除了自己躺著的床褥以外,便隻有兩張小椅,一張小桌,其餘一些器械許安之並不認識,但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珍貴之物。
四周牆壁方方正正,隻是略顯陳舊,屋內擺放著一小捆柴火,堆砌在牆角,整整齊齊的,讓人一眼望去,也不覺得雜亂。
……
我叫許平,玲陽土溪人,世世代代生長在許家村,許家村是這片廣袤山脈中的一所不為人知的小村落,祖輩們搬到這裏,依山傍水,靠山吃山,靠著自己的一雙勤勞的雙手,也算是豐衣足食。
我從小就和爺爺一起生活,父親在我和妹妹還小的時候就走了,母親受不了刺激也幾天後跟著去了。
至此,我們祖孫三人相依為命,在這小小村莊中,我們是幸運的,同時也是不幸的。
小村莊中的村民一直過著與世隔絕,使得了這裏的村民都十分淳樸,善待他人。
這聽起來似乎是好事,但與世隔絕就意味著蒙昧,知識的匱乏讓村民們往往好心卻辦了壞事,村民們的性格是善良的,這毋庸置疑,但是有時真誠的利刃才最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