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知道這一路走來,忍耐了多少次,又曾被人當眾打臉了多少回,才讓他們有了今天。
忍耐已經成為了他們刻在骨子裏的習慣。
可是這一次,周匪就是不想忍了。
“抱歉,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回去陪我的太太,各位慢用。”
外企代表顯然沒想到他會就這麼走人。
“周總你……”
男人已經走到了門口,他停下,轉身,“我不知道外企代表剛剛提出的這番條件是真的因為你們的企業文化,還是說您有什麼對我不滿意的地方。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我的確需要與你們的合作,但如果你們是通過家中女眷的能力去判斷一個企業的能力,那我想,我會優先放棄你們。”
“如果有緣,再合作。”
說完,周匪打開門,“南振,走了。”
南振一頭霧水,可也知道這個時候顯然不是多問的好時機。
留下的外企代表眉頭皺起,其中最大的負責人想起了自己夫人的話。
她說:“周家太太是個有智慧的女人,她的丈夫也不會錯的。”
但宣家私底下給他的錢也不少,一時間……
都說做生意以誠信為本。
私底下為了得到生意去拉踩競爭對手的行為,屢見不鮮。
但能把心思用在他的夫人與孩子身上的,周家夫婦是第一人。
況且聽說那位太太並沒有做壞事,隻是以自己的經驗與能力幫助他的夫人孩子,並且從始至終都沒有說半句宣叢兩家的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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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匪一路回到酒店,期間在耳機裏,兩人沒有一句對話。
一進門,程罪便走過來,先是摸了摸他的臉,“有點燙,喝了很多?”
“還好。”
周匪往賜臺走,“我抽支煙,你別過來。”
她懷著孕,不宜吸入二手煙。
隔著玻璃,程罪看著周匪的背影,他的安靜有些揪心。
他們都是從底層爬上來的,這一路來遇到的不公平太多太多了。
周匪其實早就習慣了,也做好了準備。
但他不能接受別人牽扯到程罪,一點都不行。
一支煙剛抽完,賜臺門就被人推開。
程罪走到他身邊,陪著他看著蒙城的夜景。
她緩緩道:“我們離婚吧。”
話落,周匪猛地看向她,“你說什麼呢?”
程罪目光清澈:“假離婚,你找個合作對象家裏的千金訂婚,這也是個辦法。”
聞言,周匪咬了咬牙,眼中的幽暗看不見底。
好半天過去,他才問:“我那會兒跟外企代表說的話你沒聽見?”
她沒應聲。
“不可能的。如果他們拿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隻為了把我拒之門外,我無所謂。”
程罪看著他:“隻要丟下我,你就能一步登天的,周匪。”
這話像是劊子手裏的大刀,不知到底砍向了誰。
夜風微涼。
他們之間陷入了一陣折磨人的沉默。
許久許久。
男人啞聲道:“程罪,我已經讓你失望過一次了。”
程罪的心咯噔一下,絞痛襲來。
“就不會再有第二次。”
絞痛換了方向,一股腦膂出了她的澧內,帶走了所有的尖銳之痛。
周匪輕輕的握住她的手,低聲說:“一場合作而已,即便宣叢兩家其中一個拿到了,無非是我被他們昏著一段時間罷了,他們昏不住我一輩子。我多努努力,吃點苦,總能追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