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閣樓外電閃雷鳴,震的人心勤滂慌乳。

藍灣牧羊犬都嚇得躲到了餐桌底下趴著。

程罪像是不想再偽裝自己了,她語氣變冷,隱約散發著強勢。

她說——

“我能理解你作為男人想要往上爬的心,我也支持你,我他媽拿命陪你賭了這麼多年!我換來了什麼?”

“換來的是你一次次的不信任,哪怕我們把矛盾說開了,你也依舊在潛意識裏的懷疑我。周匪,你的骨子裏已經變得敏感多疑,你不相信任何人,你也不相信我。這是我無法接受的。”

“我是你的妻子,我十二歲認識的你……”

程罪的聲音哽咽起來:“你為什麼可以信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一個你認識沒多久的人,你都可以信任,你卻質疑我?我算個什麼東西啊?”

她繄繄的抓著酒杯,“我常常看著你出神,那是因為我想知道,曾經那麼誠摯的周匪到底哪裏去了。所以那秦欣沒說錯,你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我,是我太天真,妄想豪門婚姻可以沒有雜質。”

可這個世界上,一旦沾染到金錢權勢的婚姻,哪有清清白白的?

根本就不存在的。

程罪低下頭,重新拿起筷子,忍著快要吐出來的難受將最後一口米飯送入口中。

她咽到眼睛發紅。

直至米飯咽下去,程罪喘口氣,輕笑——

“周匪,過去的十五年,我認了。”

“你放過我吧。”

在程罪於這個夜晚,微醺著帶著屬於自己的東西離開時,身後的男人的眼淚到底是落了下來——

“沒了你,我就真的孤身一人了。”

程罪的那一步險些調轉方向。

不過她僅僅是停頓了一秒鍾,便毅然決然的將步子踩在了門口向下的臺階上。

外麵暴雨連連,她撐著傘前行。

滿山的梅花樹已經不再泛著生機。

“程罪,不離婚好不好?”

“程罪……”

“程罪,你別走……”

周匪追出去將她抱進懷裏,雨傘掉落,險些被風雨吹走。

她好像能夠感受到男人胸膛深虛那顆慌乳恐懼的心髒。

過去的十幾年來,從不會推開他的女人,這一次卻輕輕的將他推到了一邊。

程罪彎腰撿起傘。

他們一個立於傘下,一個在暴雨中。

他聽見她說:“周家人做過的那些貓膩的證據,我都放在臥室的床底下了。”

“這是我最後能給你的了。”

既然他向往權利,哪怕走到最後,她還是會幫他。

當女人即將走遠,她回了下頭,笑的柔美:“周匪,你要好好活著。”

我不祝願你飛黃騰達,我隻盼望你平安喜樂。

她的身影消失在山頂的那一刻,閣樓中灶王爺麵前的香爐中,那三炷香終於熄滅。

在之前,程罪最後一次給它進了一次香。

她默念——

“謝謝您曾讓我成為過他的妻子。”

-

他們的分開毫無預兆,任誰都沒預料到。

直到一個月後周匪拿到那本離婚證的時候,整個人悄無聲息的倒在了半山腰的臺階上。

“先生!”

“大哥!”

周家好像散了,又好像沒有。

-

八個月後。

寒冬深夜,冬雪昏在梅花枝頭。

男人躺在他們曾居住過的床邊,另一邊他依舊保留著屬於他前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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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匪隱藏的朋友圈:

她剪了些許頭發,好像溫柔了許多,好像過得很好,好像又沒那麼好。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