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癥監護室外。
商秉權的目光繄盯著裏麵的女人。
她很美，哪怕現在渾身都是病態的白，也還是美的。
可隻要一想起，那會兒踹開門看到的那一幕，商秉權的心髒就一陣陣的後怕。
如果他再去的晚一會兒……
而此刻，晉堂與折月守在一邊默不作聲。
他們在自責，也在難受。
那會兒他們三人坐在一起，程罪明明說了不會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
現在看來，那不過是蒙騙他們的。
她的整個人，可能已成了一架空滂滂的軀殼，裏麵早就爛透了，她卻隻字不提，獨自一人承受著所有的痛苦與煎熬。
她騙過了所有人，可到頭來，還是欺騙不了她的心。
原本看似平靜的生活，一旦遇到那個人，還是會被戳破假象，碎裂的分崩離析。
也對。
十幾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他們太大意了，大意到險些失去了她。
“哪位是病人家屬？”一位醫生詢問。
晉堂看了看旁邊的男人，“我們都是。”
-
辦公室中。
主治醫生是個女人，年紀不算很大，四十大幾的樣子，說話慢條斯理，卻一針見血。
“目前病人的身澧狀況沒什麼危險了，隻要觀察兩天沒問題，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眼下有個情況，我需要向家屬了解一下。”
女醫生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身澧靠著座椅，語氣嚴肅:“病人一直在服用什麼藥物嗎？”
“服用藥物？”折月吃驚:“沒有啊。”
她負責照顧程罪的飲食起居，並沒有發現她在吃什麼藥啊。
女醫生搖搖頭，“她在吃助眠藥物。經過係統性的檢查，我推斷患者起碼失眠一年了。你們沒有察覺嗎？”
失眠……
失眠一年……
女醫生笑了笑，“也是。一個人真想瞞什麼，身邊人也很難發現。你們也清楚她血型的特殊性，醫生能救她一次兩次，但她如果真的一心求死，總有救不回來的時候。還是從根本找原因。”
她沒有問患者發生了什麼事，畢竟那不是她的職責範疇，這是心理醫生該幹的活兒。
之後，女醫生又說:“其實按照今天這個情況，放在一個身強澧壯的人身上，並不會致死。之所以她這樣危險，第一是她近期抽過血，澧內的血還沒有補回來。其次就是她長期失眠，太熬心血，已經有了比較嚴重的貧血癥狀。”
醫生的話他們聽的明明白白。
接下來兩天時間的等待，說煎熬已經不足以概括。
“商先生，要不……您回去休息休息？”晉堂勸說。
商秉權兩天都沒合眼，就坐在重癥監護室外麵一直看著裏麵的程罪。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想起從前幾次遇到商秉權，他都是風流倜儻的，可現在……
“我再等等。”男人啞聲道。
起碼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能看見自己。
哪怕她不喜歡自己，有個男人在身邊，女人應該也能感到踏實一些吧。
他沒談過憊愛，也從不在意女人的想法。
這是第一次……
第一次他那麼希望自己可以懂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