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房間內的燭火燃盡,床幃後交纏的身影才終於分開。
上官懿起身,整理儀容後,回過頭朝床榻上被折騰的不成人形的上官雪芮看了一眼,轉身離去。
推開房門,門外跪著一幹奴才和喜婆。
她們是來給上官雪芮梳洗打扮的。
見國師從房中走出,無一人敢質問。
待國師走後,奴才們才在喜婆的帶領下,踏入香閨。
一進去便被房間內充斥的男女歡好後留下的味道熏嗆到。
喜婆趕緊命人將房門,窗戶統統打開散味兒。
喜婆走到床前,請了兩聲,床後到人兒都紋絲不動,最能鬥膽上去將床簾掀開。
上官雪芮蒼白著臉,赤身仰躺在床上,雙腿微屈,汙濁不堪,渾身青紫……
這個畫麵,縱使是見慣了風月情事的喜婆也忍不住皺起眉。
暗歎:國師也太狠了。
大婚儀式繁瑣,再睡下去隻怕會誤了吉時。
喜婆隻能找來一個女婢去打了熱水過來,替上官雪芮清理周身後,強行將她喚醒。
上官雪芮虛弱的坐在鏡子前,怕她跌倒還專門有個女婢扶著她。
幾個丫鬟圍著給她梳洗打扮,更換喜服。
施妝後,上官雪芮的臉色被胭脂染紅不少,少了幾分淒怨。
她盯著鏡中芙蓉麵,眼神冰冷,無悲也無喜。
終於到了今天了。
隻要大婚成了,她便再不用麵對國師,隻是她這副身子注定是要被十三皇子唾棄的。
哪怕今後在王府不受寵呢,至少命保住了。
喜婆拿來喜帕蓋在她頭上。
上官雪芮等吉時的心情度日如年,終於極樂宮外傳來吹吹打打的聲音。
十三皇子趙宣身著喜袍,騎一匹高頭大馬,到了極樂宮門前。
卻見極樂宮門口大門緊閉,門口連個紅燈籠都沒掛,絲毫看不出是要辦喜事。
隨從前去敲門。
過了片刻,才終於走出個下人。
趙宣鬆了口氣,從馬上下來,微微跛足朝極樂宮大門走去,一進門便直奔新娘子的小院。
按理說,新郎將新娘子接走前是要給高堂敬茶的,可國師那邊早早派了人來傳信,他身有不適,於是這一項便免了。
趙宣與上官雪芮共牽一條紅綢,新娘子出門前需腳不沾地,於是便由喜婆背著出了門。
臨上轎前,一股陰風刮過,上官雪芮頭頂的喜帕被風吹起一角,搖搖欲墜。
新人還未進洞房,蓋頭先飛了,這可不是什麼吉利的好兆頭。
眼看蓋頭就要被掀飛,趙宣眼疾手快抓住了喜帕,又仔細往下拉拽了下。
喜婆將上官雪芮放在轎前,扶著她進了喜轎。
一行接親的人,吹吹打打的朝著宮門的方向去了。
十三皇子在外設有府邸。
娶親,自然是回府上操辦,皇子娶親是大事。
沿途不少百姓圍觀。
趙宣紅光滿麵,心情不錯,招來下人往兩邊拋喜糖。
搶到喜糖的百姓紛紛叩謝,恭祝十三皇子和皇子妃永結秦晉之好。
到了十三皇子府,又經曆了跨火盆拜天地等一係列民俗,上官雪芮終於被送入洞房。
這一等,便又是幾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