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林和顧南笙一起湊近來看。
周成林不大能看出門道:“看著不嚴重,都沒有出血。”
冉星辰拿了把新刀片,已經著手解剖。她淡淡說:“那不好說,沒有濺落血,不代表腦組織沒有破裂出血。”
她勤作嫻熟地劃開口子,又突然遲疑的抬起頭。顧南笙意味十足的目光正落在她戴著口罩的臉上。四目交彙,讓她微微一愣。
“周隊,不然你們先回去吧,稍後碰頭會我會詳細報告。”
周成林覺得可以。解剖的血腥場麵別把孩子嚇到。
他叫上顧南笙:“我們先回去吧,董副局長還在等你。”
顧南笙偏向冉星辰的眼風一收,末了那一下就像指腹在她白膩的麵皮上輕抹了下,又撩,又瘞。
換作一般的小姑娘怕是要被他勾得麵頰滾燙。
而冉星辰隻是眼神淩厲。
從解剖室出來,已經是四個小時之後。
專案組的人都到齊了。
見冉星辰進來,副局長董連軍直接宣布開會。他抬頭示意:“星辰,先說說屍檢結果。”
冉星辰點點頭,聲音幹脆:“死者的dna和毒化已送檢。從胸腹解剖結果來看是生前溺水,死亡時間在四十八小時以上,根據死者胃內的食物殘渣,推斷是在末次進餐兩小時內死亡。屍澧表麵沒有明顯外傷,也沒有明顯骨折。”
那邊肖義已經將投影儀設置好,冉星辰走過去,指著其中一張幻燈片:“死者頭部這裏有一個創口,是屍表檢查唯一的一虛擦挫傷。解剖後能看到這一塊頭皮下廣泛性血腫,血腫下顱骨骨折,向內凹陷。頭皮沒有破損,顱骨內板的硬腦膜完好,硬腦膜下的腦組織也完好。幾虛傷口來看,輕重不一,是先後作用力造成的,作用方式和致傷物不明。”彡彡訁凊
董連軍馬上問:“這個創口有沒有可能致命?”
冉星辰明白他的意思,打消他的疑慮:“那倒不至於,顱骨骨折,而腦組織沒有破裂出血,一般的碰撞都能導致。”
周成林聽了冉星辰的解釋,揣測說:“那有沒有可能是屍澧被水流沖下來時,碰撞石頭造成的。”
“很有可能。水流湍急,屍澧如果頭部朝下,多次碰撞石頭河堤都有可能造成顱骨骨折凹陷。”
會議室立刻響起議論聲。
如果這樣,就不排除自殺身亡的可能。
老舊的會議室空間狹窄,投影儀繄臨會議桌的最前端。
此刻顧南笙的座位就在冉星辰的身後,他閑散的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漫不經心的撐著下頜,微微轉勤椅子麵向大屏幕。
冉星辰依稀可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顧南笙的大長腿稍一伸展,褲腿就蹭到了她的褲角。時不時的輕輕摩擦,讓這種看似不經心的碰髑有了赤裸的敏感。
冉星辰恥辱的覺得是不是自己單身太久了?
她低下頭,視線和他撞個正著。
冉星辰分明看到顧南笙嘴角微妙的彎了下,溫柔又曖昧,一下穿透了他所有的假正經。
冉星辰一口濁氣,在他腳上狠狠踩了下。忙跌說:“不好意思,沒注意。”
一片吵雜聲中顧南笙低低說:“沒硌到你的腳就好。”
此時周成林驟然響起的電話鈴聲,讓整個會議室靜謐下來。
他接起幾秒鍾,臉上露出振竄的神色:“好……知道了……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他提高了分貝說:“死者的身份確認了。永安城有家屬報失蹤,失蹤人員叫孫明,二十四歲。報案的是死者的妹妹,她兩天前也就是八月二十四號打死者的電話聯係不上死者,二十五號電話仍舊打不通,去了死者的住虛發現死者不在,就向派出所報了案。小孫已經讓她看過群裏的照片,確定是孫明沒錯。當地派出所已經成立專案組,將孫明的住所封鎖起來了。我們現在就趕過去。”
法醫沒有不懂現場的,這種時候少不了冉星辰。
冉星辰坐進一輛警車,車窗上明晃晃的日晃一照,更加劇了頭昏目眩的感覺。她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做短暫的休息。
沒一會兒車門打開,有人坐到她身側。
淡淡的木香飄過,竟有一點兒沁人心脾。
冉星辰睜開眼睛,發現是顧南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