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七月猜測應該是這樣。
這個年代,什麼最金貴?
當然是各種票最金貴。
有些人家或許祖上條件不錯,偷偷存下來的金銀珠寶夠家裏後人們換錢過日子。
可是,票據換不了啊。
沒有票據,啥都買不了。
如果說,糧票貴重的話,那布票就是貴重中的貴重了。
別的且不說,就是去供銷社買一根頭繩,也要一寸布票,沒有都買不到。
蔡主任應該是想著利用自己和棉紡廠那邊的關係,讓自己想辦法。
這事如果真的去找棉紡廠的話,確實有些難度,誰讓她剛剛才給自己家裏謀私,帶回了好幾十米布料?
總不能短短幾天,再次去開口吧?
要是真開口了,估計薑玉明以後也會認為自己貪得無厭,不敢和自己打交道了。
蔡主任聽韓七月這麼問,知道這是個直腸子的姑娘,他知道自己可能為難小姑娘了,但還是艱難開口:“布料、床單、毛巾啥的都可以。小韓同誌,棉紡廠有這些吧?”
他們沒票,這些東西,沒票可弄不到手
他是單位一把手,要是弄不到職工們心裏想要的,職工們得失望了。
就最近這些日子,已經有好幾個職工明裏暗裏來他這裏說過這事兒了。
希望他能想想辦法,在城裏弄點兒物資回來。
他也知道,單位上有好幾個同誌的孩子要結婚,總要給孩子們準備個新床單新被褥和新衣服啥的。
這些可都需要有票才能買到。
韓七月了然地點頭:“蔡主任,我盡量試試,如果能談妥,我今天下午過來回話,如果不能,我再想辦法。”
她說這話的時候,雖然說得十分堅定,但麵上一閃而過的卻是為難。
而這一抹為難,也正好被蔡主任看到了。
蔡主任更加不好意思了,是他為難了小姑娘。
當下,蔡主任更加覺得對不起韓七月了。
算了,以後有機會再補吧!
“小韓同誌,謝謝你了。”
韓七月跟著大隊長一起離開。
小呂一直看著韓七月從大門裏出去,還覺得很奇怪。
之前聽說,這位小韓同誌要在公社上班,怎麼這就走了?
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他心裏著急,幹脆直接跑到蔡主任的辦公室。
“舅舅,舅舅,小韓同誌怎麼走了?”
小呂著急的樣子,看在蔡主任眼裏,十分怪異。
自己這外甥,是不是對這件事關心過頭了?
“告訴過你了,在單位上不要叫我舅舅,怎麼就是記不住呢?”蔡主任瞪了外甥一眼。
小呂顯然是不怕這個舅舅的,他將蔡主任辦公室門關上之後,諂媚地笑著:“舅舅,我這不是著急嘛,我都這麼大年紀了,我媽天天喊著讓我找個媳婦回家!”
蔡主任本來打算喝水,誰知道剛喝一口,就聽到親親外甥說這話,一口水直接噴出來,有零星的噴到了小呂的臉上。
小呂沒想到自己就這麼一句話,能讓舅舅這麼激動。
他忙兩步上前給蔡主任拍背順氣。
“舅舅,這也沒啥吧?”
“你小子,啥時候有了這心思,你和小韓同誌,沒見過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