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雪無塵在薛莊他們的幫助下偷偷上了裝滿一些妙齡少女的“囚車”。
車身不大,被棕黑色的布包裹著,一群大漢護送,好不容易靠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車隊到達都城前,讓雪無塵混上了車。
雪無塵一上車就看見一個個豆蔻年華的姑娘們,衣衫襤褸,一聲不吭,滿臉害怕驚恐。為了不打草驚蛇,雪無塵也裝作膽戰心驚的樣子。
直到囚車停了下來,隻聽“刷”的一聲,布被掀開,刺眼的陽光,照在這些少女身上,雪無塵麵對刺眼的光也是不自覺眯了眯眼,隨後才看清那牌匾上的幾個大字“活色生香”,不出意外,這就是天香樓的內院了。
一陣嬌柔中帶點淩厲的聲音傳來:“今兒個,送來多少呀?”隻見顏夕款款走來,還是一如既往的美豔,妖嬈。
一個大漢對著顏夕畢恭畢敬:“姑娘,這次有三十個,身份都安排好了,現在,出了天香樓,她們就是死人了,沒人在意,沒人相信。這一生都隻能在天香樓活著。”
顏夕媚眼一挑,掃過了這些少女,再轉向大漢:“事兒辦的不錯,公子說了重重有賞。”話音剛落,一箱子金子被抬了上來,大漢們一見,兩眼都放光。
此時的雪無塵聽到“公子”二字就明白了,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天香樓的背後之人。心中暗想,她得會一會這個“公子”。
雪無塵她們被帶到內室裏的湯池中,顏夕讓一些嬤嬤女仆,把她們推進了湯池中。
緊接著顏夕輕輕扇動著手中的團扇,一臉柔媚地笑著說道:“你們可是有福氣了,好好洗幹淨,要是被公子瞧上,這往後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一個都少不了。”
說完給身後的嬤嬤們使了個眼色:“等她們洗幹淨了,換好了衣服就送到牡丹堂。”嬤嬤們畢恭畢敬道“是”。
顏夕說完又瞧了一眼三十個姑娘們,就扇著團扇,踩著蓮步,撩起簾子,出去了。
從湯池裏出來,那些嬤嬤丫鬟們給雪無塵這些女子們穿上了統一的藕粉色衣衫,畫了一模一樣的淡雅妝,額間都點綴了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
接著雪無塵她們就被這些嬤嬤們推搡著來到了“牡丹堂”。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牡丹堂中擺放了各式各樣的牡丹,柔粉色的紗帳,搖曳生姿,帳中人身形若隱若現,端坐著手撫琴弦。
琴聲雖然悠揚悅耳,但夾雜著淡淡的憂傷。片刻後,琴音戛然而止,帳中人仿佛剛剛發覺有人進來。
“今日的人,比上次的多不少呢。顏夕辦事得力,賞!天香樓,也賞!”清澈動聽的男子聲傳出。
雪無塵瞬間感覺似曾相識,沒錯,迦南關中,她聽到過這個聲音。聲音雖然清靈,但卻是一個心懷叵測,城府極深之人的聲音。
隻見,男子緩緩走出帳內,一身火紅色的衣袍,微束的如瀑青絲,慵懶十足,一種絕望的一種絕再看到那一張邪魅妖嬈,男生女相的臉,簡直是可稱為天人之姿。此人正是,南周太子林起弦。
林起弦緩緩掃過一個又一個少女,有時還伸手摸一摸她們的臉,眼眸中噙著濕潤,盡是一種絕望的期待。他,在期待從這些女子臉上看到什麼?
很快,林起弦來到了雪無塵麵前,歪著頭,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左右動了動她的臉:“你,不怕我嗎?”
雪無塵,一臉堅毅:“為什麼要怕?”
聽到雪無塵的回答,林起弦笑了兩聲:“叫什麼名字?”
雪無塵:“南宮雪。“
林起弦望著麵前女裝的雪無塵,似乎沒認出來,又或者透過她看見了什麼,嘴角上揚:“你,很像她。”
這話一出,先前林起弦的種種行為得到了解釋,對,他在找替身。
林起弦伸出手掌,看著雪無塵,似乎再等待她的決定,雪無塵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把手搭在他的掌心,林起弦回握住她的手,轉身,大步走向紗帳。
邊走邊對身後的人們命令道:“都退下!”
眾人紛紛識趣地退出牡丹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