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夜北冥話音剛落,宮門外卻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來者由遠及近一路狂奔而來,進了金鑾殿,剛行完大禮,便連忙拉著麵色沉重的夜北冥,語聲焦急道:
“夜王殿下!不、不好了,那幾個人自盡了!!!”
而另一側,慈寧宮。
“奴婢秋葵,見過皇太後娘娘,替我家主子,問皇太後娘娘安。”
美人榻上,美婦人緩緩睜開眼眸,見到麵前的丫鬟一身清雅粉色衣裙,恭敬磕頭,眉心卻不由得蹙了蹙。
“怎麼是你?說罷,來找哀家何事?”
“稟太後娘娘,我家主子近來身子不適恐怕難以親自問候請安,是以特意遣了奴婢來,完成當時與太後娘娘的約定。”
她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枚精致木匣,雙手恭敬托於頭頂。
美婦人指尖輕掃,彩凰嬤嬤便連忙上前來雙手接住。
她回到美人榻旁,雙手打開掌中的木匣,幾乎同時一股驚人的異香剎那盈滿了整個大殿。
這香濃鬱卻不刺鼻,讓人嗅之便覺心曠神怡,仿佛嗅到了早春漫山淺桃的芬芳,呈現在腦海中的,都是此生最安寧享受的事物。
“呀,這……”
“這是袖山婆娑草,百年難覓千金難求,我家主子特地遣人全國搜尋,才從南陲一個邊緣小鎮山中人家家裏尋得,再遣人製成香囊,特解太後娘娘夜不能寐寐不得安之隱疾,還請太後娘娘笑納。”
秋葵流利的語聲清脆如珠落玉盤,一番話糖豆子似的砸落,砸的在場的彩凰嬤嬤和皇太後心曠神怡。
“呀,娘娘,咱們夜王妃還真是用心了啊,知娘娘求醫多年也難解痼疾,竟然這般費盡心思的為您尋來這異香,想來娘娘您今晚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彩凰對月清音印象不錯,連帶著對這姑娘辦事也是滿意,言語間都是止不住的欣賞。
而美婦人臉上滿意之色一閃而過,再看向麵前跪在地上的秋葵之際,卻不由得挑了挑眉。
“丫頭,你家王妃出了什麼事情,此等寶物,為何不親自送入宮中?”
秋葵聞言,卻抿了抿唇,語聲中難言幾分低沉哀戚。
“不瞞娘娘所說,我家主子前幾日隨夜王殿下同行,不料遭遇刺殺為夜王擋了一箭,中毒至今,神智昏昏沉沉,為數不多清醒的時間,便惦記著太後娘娘的吩咐,要求奴婢盡快辦了為娘娘送入宮中。”
“什麼?!”
她話音落地,皇太後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彩凰卻是一驚!
然而美婦人眉間微蹙,聞言臉上露出一副凝重之色。
“你說,那丫頭為北冥擋了一箭,中了毒?什麼毒,可有請太醫看過?”
“請了,當日王爺便請了太醫來看,卻至今不知究竟是什麼毒,隻知王妃替王爺擋箭時,箭上有毒,後王妃被尋見時,還被人強行塞了毒藥……”
“放肆,我遼國境內,何人敢如此膽大包天!”
美婦人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坐直了身子,皺繄眉頭不可置信的看了過來。
“你此言屬實?”
“稟娘娘,千真萬確。”
美婦人皺著眉,意識到不對,沉默持續了半晌,卻見她眼光幾番閃勤,最後竟紅唇輕啟,語聲低沉道:
“既然這孩子這般有心,我這個做皇祖母的,也應該去看看。”
她說著,沖身旁的彩凰伸出手來。
“給哀家梳妝,擺駕夜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