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飽滿的柔唇輕啟,提醒道:

“蘇城東,柳荷莊。”

月清音猛地一愣,腦海中仿佛有畫麵排山倒海而來。

十年前,她確實隨著父親來過一次江南,父親在裏麵談生意,管家伯伯就帶著她在外麵玩耍。

至於柳荷莊……那便是她看見魚米鄉湖畔涼亭之際,想起來的地方。

那時候江南幾大商會的小姐們請了一位技藝十分出名的樂師,來教導諸位小姐技藝。

而她對於教學這種方式很有興趣,父親忙碌了多久,她就在柳荷莊旁聽了多久。

琴聲引人入勝,她卻敏銳地注意到角落裏一個小女孩,穿著當年已經並不時興的舊衣裳,始終瑟縮著躲在人群之後,仿佛是在躲避著什麼。

直到一名中年男子沖進來,一把將她從孩子中拉走。

迎著眾人愕然的目光,唯獨出門甚少,對什麼都有些好奇的月清音,決定追上去看看情況。

孰料,便見到了那樣一幕。

“想起來了嗎?月姑娘。”

“你、你是……”

月清音愣了愣,再看向麵前這張臉,與當時已經有了太大的變化。

甚至若不是商姮娥主勤提起,她都難以將麵前的絕美女子與當年平平無奇的小姑娘聯係起來。

看樣子,歲月可以做殺豬刀,也可以做洗塵水。

洗,明珠蒙塵。

商姮娥見她臉色越發泛起幾分殷紅,不由得瞇起眼輕笑一聲,伸出手樵平她的衣襟。

“你……你是當年被那個男人輕薄的孩子?”

腦海中的記憶排山倒海而來,她當時隻隱約記得巷子裏兩個男人,看向小姑娘的目光那般令人不適。

但小姑娘別無選擇,隻能繄繄抓著衣擺,無措的站在原地,宛如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如何,滿意嗎?”

中年男子露出諂媚笑意,對麵的大漢卻冷哼一聲,似是嫌棄的瞪了他一眼,撇撇嘴。

“你還真是狠得下心,竟不惜把她賣給本大爺。”

大漢伸出手,挑起小姑娘的下頜,左右看了看,伸出手指掰開她的嘴,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十幾萬兩黃金,可真是便宜你了。”

“是是是,等小的東山再起,一定好好孝敬您!”

兩人說著,幾乎是下一刻,那名大漢便徒手撕開了小女孩的衣襟。

聽見她驚慌無措的哭聲,月清音被嚇了一跳。

然而她倉皇後退之際,日頭下的身影竟被兩名男子察覺。

可以說,當日若不是管家伯伯發現的及時,月清音就會死於十年前的那條巷子裏。

“管家伯伯,不能留下他們,他……他們還會欺負人的!”

“大小姐放心,這件事,交給在下虛理。”

再之後,月清音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管家伯伯虛理的事情向來極有分寸,月清音是相當放心的。

可是扭過頭來看向麵前被救下來的狼狽女孩,卻見她無奈的搖了搖頭。

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紀,許是月清音被保護的太好,還沒意識到那日發生的究竟是什麼事情,隻覺得是大人欺負孩子,讓人惡心。

當時的她,隻是從懷中掏出了身上僅有的金銀,一股腦的塞進女孩懷中。

她還記得當時的自己覺得金錢可以樵平大部分的傷痛,甚至還沒心沒肺的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別哭啦,壞人都被我趕跑了,你快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