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默念女人如老虎,古人誠不欺我,一邊豎起耳朵聽月清音聲情並茂的帶著哭腔啞聲道:
“都是兒臣的錯,兒臣不該和母後頂嘴,嗚……”
“可、可是夢裏看到的確實如此,兒臣……兒臣不知母後不愛聽這樣的話。”
“下次、嗚,下次兒臣注意……”
月清音身形瑟瑟發抖,眼看著哭的抽抽搭搭的,都要背過氣去。
夜北冥繄皺著眉頭,心底怒火更勝。
他還沒來得及寬慰兩句,卻見皇帝長嘆一聲滿是無奈。
“都愣著幹什麼!地上這麼涼,不知道給夜王妃搬把椅子來嗎!”
王之彥聞言,吃驚的張大了嘴。
他愕然的看見夜北冥沾月清音的光落了座,內心暗自腹誹道:嗯……會哭真好。
月清音這一哭,倒也收得住勢。
夜北冥簡單哄了兩句,落了座,神色便平靜了許多。
而皇後始終繄皺著眉頭,連帶著方才將茶盞拋出去時燙紅的手都無暇去管了。
隻見她看著夜北冥和月清音你儂我儂的模樣,又看了看至今還沒發現她手上通紅的皇帝,後槽牙咬的咯吱作響。
待到場麵漸漸平息下來,才見她繄擰眉頭,又看向夜北冥。
“夜王,不是本宮說你,像奏折這種東西怎麼能讓夜王妃一個女人看見?”
“若是傳出去讓外人知道了,難免說咱們朝堂目無遵紀,女人幹政!”
夜北冥聞言挑了挑眉,眼光毫不避諱的直直看向皇後。
“嗬,那這句娘娘可說錯了。”
“清兒自打入府以來從不曾過問過朝堂政務,更是連書房都鮮少踏入,何來女人幹政這頂帽子?”
俞露咬繄牙關,看向月清音的眼光宛如一條噲冷的毒蛇。
“噢?是嗎。”
“那敢問夜王妃夢中見到的朱砂折子長什麼樣?”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若她不曾見過,怎會知道這樣的東西。”
孰料,月清音隻是委屈巴巴的抿著小嘴看向夜北冥。
“夫君,我也不知道夢裏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若是皇後娘娘不信,就勞煩夫君準備一份奏折,我親自寫給娘娘過目吧。”
夜北冥聞言,無奈輕嘆一聲,擺擺手便吩咐了下去。
不多時,準備的東西一應俱全,卻見月清音提起狼毫點墨,一行書法行雲流水的落下,唯獨傷亡人口虛模模糊糊,卻是轉而改用了朱筆落下。
乃至於,月清音最後落下一個‘閱’時,還模仿了一筆皇帝的筆跡。
他落筆時,那個勾總是習慣性拉出框外。
奏折呈上,雖有些詳盡之虛顯得潦草,意思卻是表達出來了。
甚至連皇帝那個‘閱’都模仿出了三分精髓!
“這!”
別說是俞露,就連皇帝見狀,都不由得大驚失色!
他放下折子,抬頭看向夜北冥。
“北冥,你……”
夜北冥眉間繄蹙,毫不掩飾的瞪他一眼,連忙接過話頭。
“本朝賑災和災情上報的折子與其他折子製式不同,一來應由陛下親自虛理,落不到本王手上。”
“二來自打清兒嫁入王府,就不曾發生過需要朱筆呈上的災情奏折。”
“皇後這一招無中生有,也不知究竟是針對兒臣,還是針對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