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我有話要……”

鮮血滲出染了滿身衣擺,夜北冥此刻的模樣看起來多少有些可怖。

然而火急火燎推開房門的商姮娥,看見眼前這一幕卻豁然愣在原地。

他懷中那人形容狼狽,發餘淩乳的垂落在床邊,但夜北冥是什麼人。

兇名在外如他,若是這世界上能有個女人讓他護在懷中的話,商姮娥腦海裏,隻出現了月清音這一個可能!

“這、你、她……”

她瞪大了眼眸,想說什麼,卻見夜北冥神色一沉,看向身旁滿臉驚愕之色端著熱水的春月。

“你去門外守著,也不看看什麼時候,怎能讓人隨意闖進來。”

“是,主子。”

春月本來是在門外守著的,可是這邊新的堂口簡陋,連個粗使丫鬟都抓不來。

春月見兩個大男人忙不過來,隻能自告竄勇地跑進來做一些打雜的活計,幫月清音虛理傷勢。

這次月清音的消息,是夜北冥和阿影帶回來的,兩個人根本就沒想起蘇城還有她這麼號人物。

都是等月清音回來了實在找不到人幫忙,才想起叫了她來。

得知月清音平安無事至今,春月揚起的唇角都沒來得及放下去過。

“姮娥姑娘,你也看到了,現在咱們主子不太方便。”

她一時激勤,甚至都忘了商姮娥這個女人怎麼能找到主子這邊新設立的堂口,還這般堂而皇之的闖進房中。

若是平時,機敏的春月指不定早就懷疑月清音不在,這女人想勾引她們家香餑餑主子了呢。

“春月姑娘,月、月……”

“姑娘,你有什麼事晚點再說吧。”

“當然若是你方便的話,幫我在門口守著點。他們兩個大男人,我還不大放心呢。”

商姮娥一臉茫然,看著春月轉身進屋,柔荑已經落在了門上,才見她仿佛忽然想起什麼一般,愕然回頭。

“哦對了,姮娥姑娘來這裏有何貴幹?”

“我……我就是想提醒夜王,用官府的權力查一查西江下遊周遭。我聽聞不曾找到夜王妃的屍骨,說不定會有人救了……”

“原來如此,姮娥姑娘神機妙算。”

留下這麼句話,春月已經一股腦紮進了房中。

一扇門,隔絕開兩個世界。

見到麵前這扇冰冷的木門,商姮娥心裏說不出來什麼感覺。

後知後覺的腿軟席卷而上她才意識到,原來幾日來她也是靠硬撐忍過了這些天。

她也一門心思撲在尋找月清音的下落之上,直到此刻終於泄下氣來,才忽然覺得洶湧的後怕宛如潮水席卷而來。

“無事就好,她沒事就好……”

商姮娥癱坐在地上,自己靠在角落之中,眼光出神的看著麵前的房門。

她腦海中仿佛浮現出當年與她初見,少女稚嫩但充滿明光的眼眸。

她從始至終都以為自己恨著月清音。

原來直到那夜初見,直到後來敞開心扉,她才意識到原來心裏無法言說的感情,並非隻能用恨來詮釋。

時隔多年,她依舊是當年那個明艷的女子。

哪怕是素未謀麵,也依舊願意為她一擲千金,為她贖身為了她的清白。

哪怕她也許別有所圖,但這世間接近她的人,誰又不是對她別有所圖呢?

青柳兒到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