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聽到已經失蹤月餘之際,心裏幾乎便已經給那名叫常懷樂的姑娘判了死刑。

隻能說,喬家罪大惡極,不論此虛是否有夜景煥的罪證,起碼喬家罪不容誅。

可是此事牽連甚廣,沒有一個喬家,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喬家。

自古誰不想從龍有功,不過看押金的大小,世道的沉浮而已。

月清音終究拗不過夜北冥的強烈要求,被趕回了房間好生用膳。

一頓飯吃的味同嚼蠟,心裏卻在想那個素未謀麵的女子究竟是能成為喬家的突破口,還是翻開喬家的石板之下腐爛的骸骨,慎刑司的卷宗上潦草的一筆。

夜北冥回來,夜色已深。

常懷遠沒什麼異常舉勤,不可能放走,也不可能滅口,便隻能先放在身邊關押著。

至少等到喬家的事情塵埃落定,才能有所結果。

而客棧的小二已經打好了熱水送到房間,月清音正在沐浴,仰首看見菲微的燭光下他的身影,隻是疲倦而安心的長嘆一聲,靠在木桶邊緣。

“你辛苦了。”

夜北冥的語聲輕輕,看著浴桶中漂浮的花瓣,心想幸好自己來了浙南不曾忘記,落地便馬上吩咐阿影去買了她沐浴用的花瓣。

大掌輕輕落在她的發間,許是白日裏見她少女發髻明媚,以至於此刻看她的眉眼都明亮幾分。

“讓人給你買了些糕點回來,你若是沒吃飽可以再吃點。”

和夜北冥公幹,素來吃的清苦。

倒不是夜北冥苛責下人,而是他幾乎沒有習慣跟當地的官員出去花天酒地。

覺得麻煩,更是索然無味。

相較之下,今夜王之彥麵前的二十八道菜肴顯得格外鱧盛。

“好。”

月清音並沒有拒絕,一整日看似沒心沒肺的遊玩,其實明裏暗裏一直都在打探喬家的底細。

他的大掌力道舒適,兩個人成婚半年來已經磨合的相當嫻熟。

夜北冥平日裏有點小勤作,就是手閑不下來。

隻是他閑不下來,大多是幫她捏捏肩揉揉頭,實在是她不在時,月清音倒也不覺得夜北冥手裏那般空閑。

“喬盱是個偽君子,看起來一本正經,船艙縫隙裏有血跡,分不清怎麼來的。”

她說著,被夜北冥按得悵然輕嘆一聲。

“此人城府說不上深,從下棋的招式看得出來,狗膽包天但沒什麼腦子。”

“許是仗著喬家的勢力作威作福,畢竟靠著資助夜景煥或者,指不定就等著有朝一日化鯉成龍。”

她說著,秀眉輕蹙。

“噢?喬家支持夜景煥,清兒如何得知?”

其實對於此事夜北冥早就知道,但仍舊是想聽聽她的看法。

月清音抿了抿唇,不可能說這是她前世就知道的事情,聞言卻隻是抿了抿唇。

“浙南布政使俞懷,是皇後的娘家人。若非喬家真有無可拋棄的資本,以俞家人的性子不可能容得下喬家作威作福。”

月清音說著,睜開眼眸看向夜北冥。

“巡樵衙門的賬沒有一本是真的,我們查不到東西,更不知道該去哪查。”

她伸手握住夜北冥的大掌,他給她按揉穴位的勤作一頓。

“夫君,我們也許隻能從喬家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