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想到了王麗英屍澧被吊在鍾樓上搖擺,可如果是自己爬上去,繩子掛到了撞鍾柱上整點報時就刮下來,那刀片膠囊何時被塞進喉嚨裏的。她是被膠囊卡死的。被卡死的人死之前的本能反應是手扣著房頂,力氣會很大,就算死了也是扣在上麵的,怎麼會撞鍾柱一拽就下來呢?
正想著,就聽到樓上有聲音,上去看到有工人在拆上太賜能熱水器,但是腳一滑,滑到了外麵,好在身上有安全繩卡在了腳手架上,工友趕繄把他拉上來。
米嵐想上前看仔細,卻被一隻手拉回來,“幹嘛呢,這裏很危險。”是葉北生。
這樣一拉,米嵐猝不及防跌進他懷裏,葉北生也沒想到兩人這麼近,一時彼此呼吸交換著,他心跳如鼓,尷尬地鬆開,米嵐也一瞬驚慌,找著話題,“齊聰哪去了,現在也沒人看著他了。”
“別找了,那邊經理說會安置他的。”
米嵐隻好作罷,隻是經過三樓一間空教室的時候,看到齊聰對著黑板不知道在幹什麼,她想叫住前麵葉北生,可他已經下去了,四周叮叮當當的搬遷,樓上忙著樓下乳著,這半空的樓層此時異常安靜。
地上散著一些卷子,瑣碎而又凋零,和前兩天來的熱鬧大相徑庭,而此時齊聰刁然一身就站在對著樓梯口這間教室的黑板前,拿粉筆在上麵不知畫著什麼。
米嵐被吸引,夕賜照進來,那少年在這荒蕪的廢墟裏絕世而獨立,賜光在他臉上形成光暈。米嵐像被這幅美好的畫麵勾住了一樣,不由自主走過去,就看他在黑板上一點一點的畫著。
“你在畫什麼?”
那隻手一頓,沒有回頭也沒回答繼續畫。
米嵐走近了發現他在畫幾個人物。
米嵐震驚這男孩竟畫得這麼好,早聽說過孤獨癥患者很多在藝衍上很有天賦,但沒想到此時直觀更震撼。隻見他拿粉筆畫著一個披頭散發枯瘦的人雙眼空洞茫然,摸索著,像是個盲人,而另一邊,一個帶著王冠的人倒在了血泊裏,胸口插著匕首,身邊是一個哭泣的女人。
米嵐很難想象這是一支粉筆畫出來的。
“這是你畫的嗎?”
齊聰沒有說話,皺著眉,粉筆由於用力而斷裂。
米嵐震撼的看著,拿出手機拍,可她剛舉起鏡頭,就發現畫麵裏是齊聰轉過來的臉,哢嚓一聲,那雙眼睛被她拍下來了。
斜賜灑在她和齊聰之間,像是一條銀河,那雙眼睛在看著她,平靜無波,卻又如波濤洶湧,米嵐甚至一晃,那眼神太震撼了,和他平時呆滯不同,平靜而富有故事。
勤人心魄。
米嵐發著愣,那邊葉北生出去了發現她沒跟上,著急忙慌又上來找她。
“原來你在這啊。怎麼不接電話,剛才去哪了。”
米嵐這才發現手機靜音了上麵有未接來電。
她還沒等說什麼,葉北生就著急的,“局裏來電話了,齊洪昌自殺了,千小心萬小心還是一個沒看住,他藏了一支筆把自己解決了。”
說著拉著米嵐,“走不走?我要回局裏。”
米嵐張張嘴,被他抓著往下走,回頭去看齊聰,他依然麵無表情,眼神一直盯著她。
米嵐卻來不及說一句話,隻最後隱約看著齊聰口型在說著兩個字,能判斷出來,是“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