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怎麼不記得，村裏好不容易來了個外人，各家都好奇，我平時就受村裏人照顧，你們也知道那幾年村裏人越來越少，就那幾家，我家突然來親戚，大家都很熱情，還說讓我好好招待客人，知道我家沒東西，這家送點吃的，那家送點喝的，其實我想啊這侄兒能留下也不錯，種種地啊，采點野山參啊。和吳雄他們幾家一樣也能富起來。”
“野山參？這山裏還有山參？”
“有，吳雄他們四家，就是在古樹那邊挖到野山參到城裏去整了一大筆錢，買了好些東西，唉，你說這人啊，以前古樹村人丁興旺的，後來說這風水不好，邪門，能搬走的都走了，搬不走的都是沒能力，我反正是看開了，我孤家寡人在哪死不是死？人生也沒啥希望了，我這侄子要是和我一塊過，我就叫他也和村裏人親近親近，掙點錢，將來娶上媳婦，我家也不算孤寡了，可人才來了兩天就沒了。”
那老頭哭得傷心極了，葉北生都跟著酸澀。
米嵐卻從這段話裏聽到了關鍵。
“那天晚上你們吃的東西都是各家送的？”
“不止呢，那兩天吃的都是各家送的。”
“你記得都是哪家送的了嗎？”
“村裏一共就那幾家人了，每家都送了。”唐大成回憶著。
“您記得都是誰家送的什麼菜嗎？”
“那記不清了，都好幾年了。”
米嵐也知道這都幾年前的事了，那老頭哭得傷心一個勁問什麼時候抓到兇手。
米嵐看了一眼葉北生，大半夜喝多了出去解手，怎麼可能往山上走？那麼很大可能就是被村裏人下的手。
可老頭和侄子吃的一樣的東西，應該不是那頓飯，那又是在哪被下毒了呢？
還有另外一點，“您剛才說挖山參？你看到山參了？他們和你說的？不是不讓上山嗎？”
老頭說是他們在古樹那邊挖的，老頭當時也想挖，可在那找了幾天也沒看到。
“那你看到他們說的山參了嗎？”
老頭想了想，說從來沒看到，但吳雄他們確實進了一次城，之後買了很多東西回來，那幾家家底咋樣他也是知道的，如果不是真的，錢哪來的呢？
越想越覺得吳雄那幾家有問題，也確實有問題，這四家搬出村子以後還發了大財，出國的出國開廠子的開廠子。
而且這山參顯然就是借口，古樹靠水，怎麼可能長出山參來，糊弄這些沒文化的孤寡老人倒是可以，年輕人都不一定糊弄得住。
想到此米嵐又問道，“當時您就信了？村裏不僅那幾家吧，按理來說，除了他們四家挖山參暴富的，其他人怎麼想？”
“剩下有幾家年輕人進城打工去了，留在村裏的年輕人不多，就小童家和顧玉剛他們一家，不過顧玉剛也在城裏打工，家裏孤兒寡母的，不咋和人來往，自然也不關心，至於小童他們兩口子，確實私下和我們表達了不相信，還說吳雄老王他們四家像是中邪了。”
“中邪？”
“對，他說那四家好像有什麼問題。”
“什麼問題？”米嵐皺眉。
老人想了想，“說不好，小童兩口子本來就和吳雄家不對付，打過仗，人家富起來了，所以有偏見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小童有個老娘，年紀大眼睛不好，人卻神叨叨的，說吳雄他們四個和以前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誰知道呢，老太太眼睛也看不清，說是吳雄聲音和之前不一樣，像是變成另外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