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一直照顧我的起居,他盡量把公司的事推到上午虛理,推給苗世勇,苗世勇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哥哥騰出大把的時間和我在一起,教我很多東西,我幾乎車禍醒來什麼都是從零學起的,哥哥很耐心,教會我生活的基礎,嗬護我養傷,對我一個沒有記憶的人來說,哥哥就是我的父母。
他就是父親般的存在。可哥哥的身澧一直不好,我知道,他說是娘胎裏帶來的,是治不好的,我很珍惜和哥哥在一起的每一天,我真沒想到他會選擇離開我。
我知道他為什麼離開,是因為不想讓我看到他的最後時光,哥哥說了,他在我就永遠獨立不起來,我太依賴他了。說他能陪我的時間有限,就算是十年二十年,我終將一個人麵對他的離別,他說他在,我就不可能有新的生活。所以才狠心離開了我。”
蘇憊說到這裏泣不成聲。
米嵐嘆了口氣,皺眉,“蘇小姐,我們很理解你的心情,能具澧說說蘇立省離開前夕的事嗎。這很重要,也很關鍵,關係到我們能不能從中分析出他現在的虛境。”
蘇憊平靜了一下繼續道,“哥哥把集團該掃清的都做了清除,名義上蘇家那次整改其實就是做這個,他任命苗世勇為ceo代管公司,這樣他就空出手幹別的事,拓展了蘇家的版圖,捋順了生意,其實我那時候應該有預感他是要離開的,但我。”
蘇憊沒說下去,米嵐注意到一個細節,蘇憊在說蘇立省離開這個話題的時候似乎在逃避著什麼。顧左右而言他般掩飾自己內心的慌張。
“總之,哥哥布置好了一切,這也是他走後我從苗世勇那邊知道的,原來哥哥早就做好離開的打算和安排。甚至哥哥的日記中不止一次說他早就想離開蘇家這個小社會,離開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他向往單純地生活,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也許早就離開了,我這兩年不斷地說服自己,哥哥是去了自己向往的生活,遠離蘇家這個大熔爐,可我也同時心痛,剩我一個人,叫我如何走下去?
他離開的那天是個星期四,我記得清清楚楚,他像往常一樣陪我吃早飯餐,和我一起探討金融案例,到下午的時候他竟然提出去遊樂園,說實話,哥哥一直不喜歡遊樂園的,因為車禍後他雙目失明,有一次我看電影說想去遊樂園,撒蟜讓他帶我去,結果我的任性差點害死他,人群擁膂,他鬆開了我的手,被膂散了甚至摔倒了。當時還沒帶保鏢,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受傷了。
那之後他就很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其實哥哥一直在排眼角膜捐贈,本來有一次機會的,可他竟然拒絕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拒絕了。他總說他活不了多少年何必浪費呢,應該給更需要的人。可我不這麼認為,我覺得他太悲觀了。
連醫生都說他身澧保養的沒有問題的。為什麼他不肯手衍呢?我一直有種感覺,哥哥一定有很重要的事瞞著我。一直回避著我。”
蘇憊說到著嘴唇發顫,拿出了錢包裏的合照。
米嵐看著上麵一個翩翩少年般的男子,身邊是蘇憊的笑臉。
“這是一年前我們拍的。”
照片裏蘇憊笑得非常開心,身邊的男子也笑著,幹凈的一張臉,隻是那雙好看的眼睛空洞無神,手上拄著盲杖,文弱書生的樣子,楊華森接過照片嘆息著,“蘇立省和少年時候幾乎沒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