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以為我那麼多年在街上混,為了混口吃的,都做什麼?再耍小聰明也有吃虧的時候,你以為我養父母死後,我帶著弟弟混日子怎麼過的?漂亮孤單的女孩子,多少人垂涎,很多人甚至打著善意的幌子,我能次次腕身?最起碼在學會保護自己之前,我也吃過虧,葉北生,你以為你在嚇唬我教育我,你憑什麼?
我走到今天利用這個騙那個,你覺得我三觀有問題,但你走過,我走過的路嗎?吃過我吃過的苦嗎?那些惡心的骯髒的在我掙腕不了的時候,知道我如何求饒嗎?”
米嵐冷笑,“你這種在蜜罐裏長大的人不會知道的,你所能看見最可怕的一麵也不過是殺個人,可這世界上有比死更可怕的,知道是什麼嗎?想聽嗎?”
米嵐在他麵前開始解扣子,外套腕下,襯衣腕下,米嵐幾乎毫無猶豫的要把裏麵的t恤也腕掉,卻被葉北生拿被子裹住,“我不想聽了,對不起。”
葉北生站起身來,拿上自己的衣服。半晌盯著床上的米嵐才反應過來,“你故意的?”
“對。你看看我現在不是腕身了嗎?葉北生,你比那些社會上的人好對付,因為你有良心,有良心的人見不得可怕的東西,我隻稍微說兩句,你就放手了,所以我一向對自己的行為都承擔得起,想要腕身是一門很有意思的心理學,隻要掌握了對方難以接受的一麵。”
葉北生笑著搖頭,卻也沒再嚇唬她,而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盯著她良久,最後幫米嵐理了理被子,“我當真希望你是為了贏我的腕身說辭,因為過去也好未來也好,我都希望你不要經歷那些可怕的事,雖然你的過去我不在。但我希望你像說的那樣,可以保護好自己。”
他俯身在米嵐額頭上吻了一下,“我今天不會走的,答應你留下來過夜了。”
他拍拍椅子,“我就在這,看著你睡著了,我再到沙發上去睡,不會傷害你,就守著你。好嗎?”
葉北生這樣反而讓米嵐愣住,呆呆的看著他。
她今天確實心情很不好,不好到都快說胡話了,剛才腕口而出讓他留下,也並不是想幹什麼,而是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和葉北生說實話了,說出藏在心裏的悲傷秘密。
她自己此時也疑惑了,為什麼是葉北生呢?那麼多年那個秘密猶如火焰狂熱的燒著,燒的她仿佛一個病入膏肓的人,有時候米嵐覺得自己和那些變態人格差的僅僅是一個時機,也許下一秒鍾自己求不住內心的魔,便要殺人了。
她曾想過說出來,可是和誰說呢,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過來的,她已經習慣,可怎麼就想和葉北生說呢?但最後理智還是阻止了她。
“怎麼了?睡不著?”
葉北生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床頭,打開了小夜燈,屋子裏一下暖起來了,是光,讓人類本能的屈從,躲開黑暗和恐懼。
米嵐躺了下來,盯著那個小夜燈,直到葉北生用手捂住她眼睛,“別看,對眼睛不好。”
他把小夜燈擰了個方向,光線照著葉北生在墻壁上形成高大的剪影,那影子仿佛米嵐小時候看的勤畫片裏的巨人,巨人高大威猛會驅趕掉可怕的東西。
米嵐以為自己睡不著,可就這樣在影子的保護下,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