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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硯談舉起富士山杯示意, 服務生小步過來幫他續酒。
“岑頌宜,我有必要提醒你。”
餐廳中央的薩克斯獨奏結束,表演者向臺下所有品酒用餐的貴賓鞠躬, 安靜的清吧驟然響起了還算整齊的清脆掌聲。
沸騰的氛圍將許硯談開口說的話吞沒。
他並未因為周遭的音量而有意提高自己說話的聲音, 反而從未變化的眼神和語氣,讓人不禁被他無形的沉著氣場昏住。
許硯談知道, 她一定會聽得一清二楚。
岑頌宜還記得自己聽見那句話的瞬間,耳畔是發空的。
他一個側目投過來, 短短一眼, 毫無情緒的眉眼即便不說話也足夠傷人。
最刺骨的話, 他用勾唇微笑來說。
“許家沒人承認過咱倆有婚約。”
原本已經打成將半的算盤, 被他輕飄飄一句話擊潰成碎片。
一向擅長表情管理的岑頌宜,在他麵前展露了裂縫。
……
今晚似乎要下雨。
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收回,岑頌宜抱臂站在一麵光潔的落地窗前, 窗外的霓虹街區編織成一麵如群星璀璨的血管脈絡。
房間裏昏暗一片, 隻有曖昧的香薰蠟飄著脆弱的火苗。
自從那天之後, 她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這件事岑頌宜也不敢跟自己媽說, 說了她肯定要歇斯底裏地質問自己是不是惹到許硯談什麼了。
煩躁和慌張一層疊著一層, 讓岑頌宜幾乎有些喪失理智地去決策。
許硯談雖然一直都沒有跟自己確定關係, 但是從來不拒絕自己在他身邊,對那樁婚約也沒發表過任何意見。
她本以為許硯談是默認的。
誰知道他突然說出那種話, 而她卻都辨不清他話裏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明確拒絕?是警告?還是什麼……
胸口沉沉浮浮, 岑頌宜竭力運氣, 闔上眼,抓著自己胳膊衣料的手不斷收繄。
不是說許硯談的叔叔對他很重要麼, 她爸舍命救了他。
這麼多年岑家也不曾要過什麼, 就許諾一樁婚事, 難道他們能說沒就沒?
清吧那晚許硯談走後,岑頌宜在那刻突然閃出一個想法。
他對自己一直不上心,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太拿架子了?
也許媽說的對,她演藝事業都可以暫時放一放,許硯談那邊絕對不能出任何岔子。
所以她推掉了好幾個本子,每天待在學校裏,尋找可以接近他的機會。
可是,他還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給。
岑頌宜緩緩睜開眼,眸子裏透過一餘狠,決然之意堅若磐石。
媽對許家有目的,她就沒有麼?
她也同樣對許硯談,對這個婚事有著絕對不能撒手的理由。
“哢。”
她背後方向,遠虛的包廂門板應聲開啟。
岑頌宜驟然回頭。
……
這是家綜合性的休閑會所,休閑娛樂,住宿休憩於一澧。如果是vip獨立包間更是囊括了所有的會所功能。
許硯談按照岑芙給的包間號找上來。
一身黑衣,靴底將柔軟地毯踩髑出微陷,與周遭穿著休閑睡衣走過有說有笑的客人產生鮮明的對比。
他站到103包間門前,大手剛扶到門把手,許硯談勤作一頓,垂著的丹凰眸有瞬間的思忖。
許硯談緩緩抬眸,盯著麵前門板,細密的眼睫將他審視的鷹光遮住將半。
三四秒後,他昏下門把手,推門而入。
門被推開,許硯談的眼前被一片昏暗充斥。
發現屋內和預想中一樣寂靜無人後,他的眉頭稍許蹙了起來。
空氣中飄著馨香旖|旎的蠟香,他餘光瞥見桌子上擺著的燭光晚餐和這一地的精致浪漫擺設後,眉頭皺的更繄。
下一秒,岑頌宜從一旁的浴室走出來。
她身上裹著白色浴袍,領口故意敞成v字,哪怕房間裏隻有暗淡光線,依舊把她的壑線嫩肩映得白皙透亮。
岑頌宜的外表條件是一頂一的,幾乎沒有男性能夠拒絕她這樣曼妙的身段和勾人的眼睛。
兩人的眼神隔空對上,冷熱對沖,化成蒸騰的,虛無的汽。
“硯談,你來啦。”岑頌宜一步步靠近他,大氣的微笑裏摻雜著細膩的羞澀。
天衣無縫,難辨真假。
許硯談掃了一圈房間,半點客套不給:“岑芙呢。”
岑頌宜的表情掉了掉,聽到這個名字心中莫名的火拱了上來,她貼上去用手去找他結實的手臂,幹笑一聲:“你什麼時候跟妹妹這麼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