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我和爺爺在揚州一起折騰(上)(1 / 2)

在南京忙完了建立啟鵬銀號各分號的事情,我和燕子、張夫子急忙返回揚州城。好多的事情等著辦呢。等得最急切的是爺爺。揚州商家聯合會的諸多事宜雖然都有了頭緒,但是如何展開,還有待我和爺爺商量。這不,剛剛成立的揚州綢布行會的張三就找上門來了。這個張三原來是和爺爺一個村的,靠買布頭起家,在揚州也混上了一間小店鋪。原本被同行瞧不起,由於是爺爺的同鄉,為了和府尹大人能遞上話,就被推舉成行會的會長。剛當上了領導,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急著找爺爺要新章程。於是醞釀揚州各行會章程的研討在我們三人間展開了。

我先發言:“我們的新行會不是小孩過家家的添小板凳,也不是高興就玩,惱了就走。”“那您說怎麼辦,總不能強拉硬拽吧?”張三不解地問。我笑了笑,挺陰森,“就是這個意思。”“那咋整?人家店大欺客的商鋪根本就不想和我們摻合,早就存了把我們小門小戶的店鋪吞進肚裏的心思,要是人家從行會退夥,這行會就沒了筋骨,哄著吧,可不敢強硬。要不是看府尹大人的麵子,請都請不進來。”張三馬上反對。

我問張三,揚州有多少個綢布商鋪,規模、品種、經銷範圍等情況。這家夥倒是這個行道了的“蟲子”,他介紹城裏各家綢布商鋪的情況如數家珍。同時他又抱怨自家“鋪麵小,貨進得貴,大商鋪一砸價,就得賠本;本小利小又賣的少,來了大商家又接應不了,眼看著客人往大戶跑,心裏饞得慌;還有更要命的是大買家賊得很,拿個要買的布樣,挨家轉,幾個賣家的人頭不打出血來,他都不撒嘴說要哪家的貨。”

我之所以問得這樣細致,是因為時下的紡織業在明朝可是個大行業,揚州城更是這個行業產品南來北往銷售的批發集散地。嘉靖年間中國的蠶絲和紡織品暢銷國際市場,世界的白銀將近1/3流到了中國。現代中國改革開放初始的支柱外銷產品也有紡織品。我要在揚州城搞商業改革,就絕沒有輕看了紡織品的道理。

我和爺爺商量,“把城裏行會管轄的商家分分類,看能分出幾個商業產品和多少個花色品種來。”張三和爺爺掰著指頭算著。時下大明朝的棉紡、絲織、苧麻、細布等種類繁多,花色和色澤豔麗,特別是服裝款式種類也很齊全。最後由張三歸納“可分成四類,成衣算一類,棉紡和綢緞各算一類,其中的鬆江印花布和瀏陽夏布要單算一類。”他告訴我“精美的鬆江布,每年送往京師的有10萬多匹。一匹上好的鬆江布,價值上百兩銀子。”三個人的協商還在繼續著……

爺爺的收獲可不小。這不,現躉現賣。“今天把爾等找來,是要按本官的分派,經營棉紡、成衣、綢緞、鬆江花布和瀏陽夏布的各為一伍,分別傾訴經商之苦,本官自會為爾等排憂解難,不必隱晦,暢所欲言。”爺爺笑嗬嗬地說著,擺出一副救苦救難的表情,十分感人。平時商人們有苦無處訴,多年隱忍,這次破天荒地由府尹大人親自給個機會,怎能不吐盡苦水?

眾人們控訴著萬惡的舊社會,由於同病相憐,訴說的十分激烈。特別是一些小本經營的店鋪更是勾起了辛酸的往事,摟不住話題,不免跑偏,連媳婦底漏,往娘家摟錢的事都抖了出來了。可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者無罪…”下邊是什麼來著?忘了。張三作為行會的會長也不時地勾搭兩句,防止冷場,又怕把話題扯得太遠。

但是爺爺注意到,大的商家比較冷漠,要不就不是大佬了。他們可都是既得利益者,不屑在此訴苦,也沒有什麼苦可傾訴,心裏甜著呢。他們可不能隨便地和一幫小家子們一起嗷嗷叫,得表現出一副沉默是金的尊貴。但是爺爺今天是來給他們砍犄角、拔羽翎的。容不得他們的尊貴。

爺爺威嚴的咳嗽了一聲,壓住嘈雜,“本官今天就為爾等眾人做主,宣布本城的四條商規:一、同類分組的眾商家今後由行會統一進貨,購貨款交由行會打理,以解大多數商家進貨量小、價高。一起進貨,進價會低於現時。”這下貴人語遲的大佬們可都不顧身份尊貴了,這簡直是挖肉補瘡,挖自己的肉,補別人的瘡。自古就沒這個道理!吵鬧聲亂作一團。爺爺擺桌子、立眼睛“這裏是菜市場嗎?!聽本官接著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