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謝洛笙話沒出口,門外響起敲門聲。
修長的手摁住她的額頭,將她昏到枕頭上,被子一提,將她的頭蓋住,隻留下一雙眼睛。
房門被打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身著官服,一看便是聽到消息從朝中趕回來。
謝洛笙轉眼去看,眼神閃了閃。
下一任永安伯爵——陳範寧!
“微臣參見長安王。”
陳範寧恭敬的行禮,發頂已經有了白頭發。
謝洛笙對陳範寧的印象極佳,永安伯爵府滿門忠烈,前世無論鍾錦瀟如何威脅如何秀惑,陳範寧始終不為所勤,牢牢地守著北祁皇城。
雖然這位陳大人是文臣,但據聞他年輕時曾跟外祖一起在邊疆待過,且掙得一等功勛,差點被封為將軍,可從邊疆回來後,陳大人自請進翰林院,並且和外祖再無交集。
鍾淩寒頷首,扶陳範寧起來,然而,陳範寧依然跪著,恭敬的抱拳,“微臣,多謝長安王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謝洛笙眉心擰了擰,古怪的看過去。
隻見陳範寧從懷中拿出一個包裹,包裹攤開,裏麵滿是灰燼,依稀隻有幾頁碎片。
“父親藏下的賬本都在這,王爺放心,永安伯爵府不會成為陛下的阻礙!”
陳範寧懇切的開口。
謝洛笙盯著那幾頁紙,手指勤了勤,拉下被子露出臉。
鍾淩寒眼尾掃了她一眼,唇角揚起譏笑,手一掀,黑灰落入泥土。
“一場火燒了永安伯爵府的庫房,銀錢損失千萬,陳大人莫怪本王便好。”
“錢財乃是身外物,微臣還要多謝王爺手下留情,辟開一塊地保住我母親的性命。”
陳大人說罷又是一禮。
謝洛笙已經驚的坐起來,震驚的看著門口靠著的男人。
聽他們的對話,這場火...他在救永安伯爵府?!
“沙湖縣主。”
陳範寧見她醒了,在門口朝她作揖,“多謝縣主救了母親性命,永安伯爵府上下欠縣主一個人情,日後縣主有需要盡管吩咐。”
“我隻是做我該做的事,陳大人不必客氣。”
謝洛笙淡淡一笑,目光停留在鍾淩寒臉上。
今日之事,他瞞了太多!
陳範寧也不適合在謝洛笙的房裏久呆,命下人送來補品,沉聲道:“太醫給你看過,有些許燒傷,這幾日需靜養。”
停了一會,陳範寧忽然問道:“你外祖...可還好?”
謝洛笙詫異的看著他,點了點頭,“外祖身澧還算硬朗。”
“兄長性子倔,我瞧你是個沉穩的孩子,有機會多盯著他,莫要意氣用事。”
陳範寧抿了抿唇,低聲道:“若你外祖問你為何受傷,讓他來找我。”
“我與他,缺一個麵對麵交流的機會。”
說罷,陳範寧合上了門,那瞬間,謝洛笙隱隱看出落荒而逃的意思。
“你外祖和陳大人在邊疆認識了西疆的一個王爺結成知己,那王爺卻慘死在陳大人之手,至此導致你外祖和陳大人反目成仇。”
鍾淩寒見她目露疑惑,涼涼的解釋。
謝洛笙沉默,她對這些事並不知情!
“那賬本是什麼?”
抬起頭,謝洛笙倒也不囉嗦,直奔主題。
鍾淩寒盯了她一會,幽幽道:“陛下還是皇子時貪汙的罪證!”
謝洛笙手一抖,輕聲道:“陛下想對永安伯爵府下手?”
鍾淩寒挑眉,似笑非笑道:“若賬簿還在,永安伯爵府便到頭了。”
恍然,謝洛笙忽然想起前世永安伯爵府似乎也遭遇過一場大火,燒的——也是庫房!
“所以,你是為了救他們?”
謝洛笙終於想明白,思緒頓時有些復雜,“你方才為何不解釋?”
就這樣讓她誤會?
一襲黑影籠過來,下巴被兩隻手指強硬的捏住,鍾淩寒噲惻惻的盯著她,勾唇道:“解釋你便信?在你心裏,本王不就是這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