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的房外,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宿鬆道觀的風吟道長!
在她剛重生的那段日子,是這位風吟道長替林爾容解開心結,破解馮姨娘和天一道長關於林爾容和她八字相衝的謊言,還給了林爾容一道符,護住了林爾容的心脈。
自那件事後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風吟道長怎麼會出現在這?
謝洛笙警惕的打量,麵前的人仙風道骨,又質樸至極,的確是風吟道長,如假包換!
聽見謝洛笙的聲音,風吟道長看向她,點了點頭,露出一抹笑。
“沙湖縣主,好久不見。”
謝洛笙朝風吟道長行了一禮,“道長來府中可是有要事?”
風吟道長搖了搖頭,直直的看向屋內,沉聲道:“裏麵的丫頭和貧道有些淵源,前日算出她有大劫,特來相助。”
“不過,此劫已過,貧道倒顯的多此一舉。”
謝洛笙愣住,隨即恍然大悟。
當初她去尋風吟道長相助時正是知夏帶的路,她說她自小生活在道館,等到後麵才被木瑜帶去師門。
自從知夏解開身世之謎,她總覺得知夏的身上好像有什麼事和她的身世對應不上,今日見到風吟道長總算記起來——知夏小時候被木瑜帶來北祁,一夜大雨讓木瑜心生不忍,終究送去師門,但知夏自己卻說她被雙親丟棄,在宿鬆道觀呆了好幾年。
“風吟道長,知夏和您究竟什麼關係?”
謝洛笙心裏一緊,“她身上的劫是什麼?”
風吟道長見謝洛笙擔憂的厲害,嚴肅的臉上多了幾分柔和,“縣主是個好人,知夏能跟著縣主也是福氣。”
“在知夏的記憶裏,貧道應當是將她養大之人,但實際上,貧道隻與她見過兩次而已。”
隻見了兩次?
謝洛笙擰緊眉,心裏的困惑更大。
風吟道長本要繼續開口,見屋內有了動靜,朝謝洛笙頷首,和她一同進了屋。
知秋給她們讓位,小心的扶起知夏。
風吟道長手中的珠子貼在知夏的額頭,清爽之力揮去知夏眼前的混沌,慢慢的睜開眼。
看到眼前的人,驚喜道:“師父!”
風吟道長朝她點頭,詢問了幾句知夏的身體情況,開口道:“知夏,貧道並非你的師父。”
風吟道長話落下,知夏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
“師父,夏兒做錯了什麼?”
知夏掙紮的爬下去,跪在地上,雙眼噙著淚祈求的看著風吟。
風吟道長將她扶起來,歎息道:“你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該知道,你腦中那些在道館裏的記憶並不真實。”
“你所記得的五歲之前在道館長大,這份記憶是在你發燒失憶的那段時間,有人求貧道給你強行塞的記憶。”
謝洛笙震驚的抬頭,“強行塞的記憶?”
“道長?你來做什麼?”
房門外發出騷亂,木瑜陰狠的站在外麵,眼神如狼一般盯著風吟道長。
風吟道長灰色的衣袍一揮,木瑜吃痛倒在地上。
“事已至此,你們何苦還要執著!”
風吟道長看向知夏,沉聲道:“十幾年前,你還是孩子時被那個小子帶來道館,他求貧道給你換個人生。”
“你應當已經知道你的爹娘是誰,西疆王爺和王妃手裏犯下滔天大罪,你作為他們的孩子生下來就沾染了血腥。”
知夏低著頭,渾身都在發抖。
謝洛笙緊緊把她抱住,抿唇道:“道長不如在府中歇息幾日,這些話等知夏身體養好了再說如何?”
“不!小姐,奴婢想聽!”
知夏一把拉住謝洛笙的手,不住的搖頭,紅著眼看著風吟道長,“師父,你想說什麼,都說了吧。我想聽!”
木瑜發了火,眉眼染上陰鷙,“聽什麼?這個道士胡言亂語……”
知夏打斷了他的話,臉上滿是痛苦,“木瑜,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
“我的身世我已經知道,難道你還要我背著一輩子的疑團活下去嗎?”
她的身子都在顫栗,胳膊上的吻痕刺激著木瑜的雙眼。
額頭青筋暴動,他多想衝上去把她帶走,但是……他不能不顧她的意願!
他已經……用這樣的方式,傷害了她!
“師父,請你告訴我,我究竟沾染了多少殺孽?我究竟欠他……幾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