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落下,滿場皆驚。
謝老夫人捂著嘴,不可置信道:“笙兒!那可是皇後!”
她怎麼敢攔著!
謝洛笙凝起雙眸,森寒的眸子朝謝老夫人看了一眼,淡淡的揚起笑,“皇後身為一國之母,私自離開京城,孫女若放她進去,將會引來無窮禍事!”
謝洛笙聲音輕的很,卻平白有種不怒自威之感,謝老夫人心髒顫了顫,沒敢再說話。
謝洛笙轉頭,朝謝正問道:“方才大伯想和祖母說什麼?笙兒……不懂規矩?”
迫人的氣勢牢牢的壓在謝正的頭頂,謝正幾次嚐試開口,卻沒能發出來。
笑話,謝洛笙這個丫頭連皇後的麵子都不給,他何德何能讓謝洛笙向他道歉?!
何況——她擺明了用皇後告訴他,她是朝廷的沙湖縣主,她在外麵說的那些話都符合禮法和律法!
“既然回了家,外麵的是非便算了!家中隻有長輩和小輩之分,不必再拿官職……”
謝正冠冕堂皇的話還沒說完,謝榮抬腿站在他們中間,冷笑道:“先國後家!哪怕在府裏,大哥升了尚書我便每日都要和大哥行平禮,同理,笙兒是縣主,你我自當每日拜見!”
謝榮頓了頓,又道:“不過我是笙兒的爹,拜見她天地不允,不過大哥大嫂……還是按規矩來的好!”
“大哥說的沒錯,這個家裏,也該有些規矩,是我以前疏忽了,多謝大哥提點!”
謝榮說的那叫一個意氣風發,字字句句堵的謝正無路可退!
謝正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瞪著他們這對父女,一口氣沒提上來,兩眼一黑——這次真的暈了過去!
“正兒!”
謝老夫人心疼的叫出聲,眼眶都泛紅。
慌忙命人去請大夫,田雅芝想扶著謝老夫人,被推了過去,“跟著我幹什麼!還不趕緊照顧正兒!”
整個前廳手忙腳亂,謝洛笙扯了扯唇,懶得再看這出鬧劇,扶著站在門外沒進來的林爾容回院子。
“謝榮!你還呆站在那做什麼?沒看見你大哥暈了嗎?”
謝老夫人氣急敗壞的朝謝榮喊,臉上滿是責備。
謝榮渾濁的眼底掠過不滿,冷笑道:“大哥流放幾年,身子倒是虛的厲害!大嫂既然已經和我分家,大哥府上的事,恕兒子插不了手!”
謝老夫人憤怒的拍桌子,茶杯被砸在地上,熱水濺濕了謝榮的褲腿。
謝榮彎腰拾起地上的茶杯碎片,猛的握住,尖銳的碎片劃破了掌心,陰沉道:“大哥暈倒母親這樣著急,前幾日兒子得知兮兒死訊暈了大半日,也沒見母親露一麵!”
“在母親的心裏,兒子永遠也比不上大哥。”
掌心裏的碎片拋在地上,揚起鮮紅的血跡,謝老夫人愣住,皺眉道:“那時我正歇著……”
謝榮抬起頭看著門外黑壓壓的天,哀傷的看向謝老夫人,什麼話都沒說,拱了拱手,“母親早些歇息,兒子告退。”
此刻,四更天!
謝老夫人從床上起來都要看她的大兒子,而當時謝榮暈倒時,時辰尚早,謝老夫人早已醒了,聽到謝榮昏迷的消息,隻罵了一句丟人現眼,沒再搭理。
院門被重重合上,謝老夫人麵如土色,恍然察覺她竟一直忽略了謝榮!
“母親您還愣著做什麼!老爺開始說胡話了!”
田雅芝從房間裏出來,急的連連擦淚,憤憤道:“都是笙姐兒氣的!”
“我可憐的老爺!剛回京就被二房那些人嚇唬,烏紗帽都破了!樂潼前段時日也失了消息……二房就這麼容不下我們嗎!我都造了什麼孽啊!”
田雅芝幾句話重新將謝老夫人的怒火挑了起來,急匆匆進屋,看著謝正蒼白的臉色,謝老夫人心疼的不知道怎麼才好。
親自動手給謝正擦臉,轉頭嗬道:“去把謝洛笙叫來!讓她在祠堂跪著!”
“她大伯的烏紗帽,陛下親賜,她怎麼敢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