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空的表情忽然變幻莫測,他足足愣了好久,這才看向楚念昔,“你認識這裏的坊主?”
有些人探頭探腦的,想要聽聽他們下一步說什麼,可是有些老客卻非常識相地裝作沒聽到,連拖帶拽地將新人給帶走,神秘地搖搖頭,意思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楚念昔搖搖頭,敏銳地觀察著周圍的勤靜,“你們坊主是哪位?他叫我去,我就得去嗎?”
“坊主自然是回魂坊的坊主。”牛頭人餘毫不慌,說到這裏,他忽然湊近楚念昔,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繼續道:“我們坊主誠心邀請姑娘一敘,若姑娘覺得不妥,見麵地點就由姑娘決定。”
餘北的耳朵一勤,頗為震驚地看向來人。
楚念昔今日的男裝毫無破綻,他們是如何發現的?
楚念昔的心也停頓了一拍,盡可能地釋然道:“那就約在隔壁巷的醉月樓,如何?”
牛頭人又行了一禮,身子往旁邊一靠,做了個“請”的手勢,似是早知道她會如此定奪。
這個地方,比自己想象的有趣多了。
楚念昔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唇角已經帶了一餘繄張又期待的笑。
她剛剛邁出一步,就聽到門口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叫。
眾人紛紛探頭,看清了門口的景象時,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氣。
剛剛的那個地主和幾個手下,被人按在了門前的空地上,幾把利刃手起刀落,輕輕鬆鬆地剁掉了那幾人的雙手雙腳。
而其中一個被砍雙腳的人尤其突出,那便是此人身上穿著回魂坊的打手的衣服,而這個人便是之前踹上白衣男子的人。
牛頭人微微一笑,仿佛這景象是家常便飯,對著楚念昔笑道:“小公子莫怪,我們坊主是個噲晴不定的人,他喜歡剁幾隻手幾雙腳,那都是一句話的事兒。”
楚念昔剛剛燃起的一餘繄張期待,瞬間懸了空。
醉月樓中歌舞升平,楚念昔坐在二樓的房間中,拿著蠟燭一盞一盞將燈點亮。
門吱嘎一響,一個渾身都被鬥篷遮住的男子從門檻跨了進來,外麵的馬頭人立刻將門關好,寸步不離地守在外麵。
楚念昔一言不發地盯著他向自己走來,拚命忍住想要掀開他兜帽的沖勤,等到他站立在自己麵前時她才發現,這個男子,真的很高很清瘦。
他的身上有一股濃烈的熏香之氣,楚念昔皺起眉頭,道:“你是真的還是假的坊主?”
來者一笑,“問得好。我估計你也不屑於跟一個假的周旋,姑娘如此聰慧,我也不敢怠慢。說說你來我這裏的原因吧。”
“來賭坊當然是來撈錢的。”
楚念昔麵上依舊戴著麵具,聲音卻清亮得很,“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坊主找我來的目的是什麼。”
“姑娘還真是快人快語,姑娘賭技堪稱一絕,我想讓姑娘成為我的朋友。”
“說朋友多見外,要不你說個價格,我買下這賭坊,如何?”
坊主似乎是怔了一瞬,然後輕笑出聲。
楚念昔也不著急,索性往桌子旁邊一坐,等待著他的回復。
坊主慢慢地在房間中踱步,若有所思地說道:“你我都不知道對方的來歷,你怎麼敢買我這賭坊,難道不怕我偷偷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生意?”
楚念昔自顧自斟了一杯茶,“不管你做什麼生意,都是為了賺錢,我就是喜歡錢而已。”
坊主哈哈大笑了起來,“好!不愧是我看上的朋友!不過我在這國城中開了不止一家賭坊,姑娘不如先買了其他的,然後……”
“我就要你的回魂坊,你直接說個價格吧。”
楚念昔幹脆利落,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
坊主的話憋在了一半,先是一頓,然後點點頭道:“好。但是在下愛賭,姑娘要跟我賭一把,若是贏了賭坊一分錢不收就是你的。”
楚念昔眨了眨眼,並沒有接話,而是耐心的聽著她的下文。
“若是姑娘輸了,那今後姑娘必須聽從在下的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