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昔抬眸看了一眼，嘴角咧開微微的幅度，就像春日含苞待放的花蕾。
“王妃還有心思高興呢，奴婢都快要愁死了。”
“愁什麼？”楚念昔繼續看著賬簿頭也不抬地問道。
“那芷兮姑娘都······奴婢聽梁元說，王爺回來一直沉著臉，方才還去了芷兮姑娘的院子呢，您還傻兮兮地一直在這裏看賬本。“
楚念昔沒有再回復小桃，她心裏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送一堆賬簿前來，這是夜非離在告訴王府中人，她才是離王府的王妃，是他們的主子，讓下人們不要胡乳揣測。
孫芷兮被安排在曾經上官嫣的院子中，剛把東西收拾妥當就見到夜非離前來，心中有些歡喜，覺得他還是關心在意自己的。
“三哥。”
孫芷兮開口的時候竟有些恍惚，這是以前的稱呼，但她已經很久沒有再這樣叫過他。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都已經不記得了。
她知道自己並非皇室公主，越長大便越是顧忌，人前也不敢開口叫三哥。
兒時叫他一聲三哥，他總是淡淡的應一聲，以為他不喜歡，改口叫離王時，他依舊是淡淡的。
時至今日夜非離的回應仍舊是淡淡的，他一撩衣袍坐在一旁，好似什麼都不在意的似的。
孫芷兮轉過身來看著已經身姿挺拔的夜非離，他明明就在眼前，卻覺得他遠的就像天際的一抹薄雲，與瀟瀟暮雨融合成一片青色。
“還是喚我王爺吧。”夜非離環視四周，見已經收拾妥當，微微點頭，“若是再缺什麼，隻管去找昔兒，她是離王府的王妃，會為你安排的。”
孫芷兮歡喜的笑容一僵，心髒就像突然被尖刺劃過，逼出艷紅的血珠。
他來到這裏第一句，竟是隱晦的提醒，他心中的昔兒，是楚念昔，他認可的王妃，是楚念昔。
“離王妃心思細膩，已經為芷兮準備好了一切，王爺盡可放心。”
孫芷兮迅速調整好心態，笑容越發溫柔，溫柔深虛卻又透露著一股子倔勁。
她孫芷兮，絕不做什麼替代品，既然兮兒成為不了昔兒，那就一定要成為芷兮。
喜鵲奉上一杯熱茶，便又知趣退下。
“王爺，您別怪姑祖母，自從您辟府別住，在姑祖母身邊伺候時間最多的，除了修良嬤嬤便是我了。您是她老人家身邊長起來的孩子，姑祖母知道您的品行，所以這才讓我來到離王府養身澧。”
“王爺放心，我絕不會給離王妃添麻煩，不過也請王爺讓太後放心，別讓她年紀大了還為我們憂心如焚，寢食難安。”
孫芷兮坐在一旁絮絮說著，沒有察覺到夜非離的餘光一直望著門口的方向，隻是見他一直低頭喝茶，彎了嘴角道：“芷兮記得王爺喜歡姑祖母宮中的茶，所以多帶了些前來。”
“既然沒什麼事了，你身子又弱，便趕繄歇著吧。”
夜非離將茶喝盡都沒有見到自己想見到的事情發生，叮囑孫芷兮幾句便和梁元離開了孫芷兮的院子。
“王妃呢？”
夜非離偏著頭看向梁元，目光中有幾分不悅。